放下生日賀卡的同時,夏習清又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之前那個筆記本上,這是一個略顯陳舊的日記本,日記本的邊緣都磨破,邊邊角角也都翹了起來,看來用了挺久。這樣想著,夏習清翻開了第一頁。
“我看一下這個日記本。”夏習清隔著收音機向周自珩交代了一句,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日記本上。
[2014年11月11日 天氣 晴]
[我原本以為這是我最苦逼的一天了。摔斷腿的孤寡青年孤零零地在醫院病房里度過光棍節。沒想到這個雙人病房來了個新的房客,還是一個超級可愛的女孩子,她笑起來有一對兔牙,像只小兔子,太可愛了。]
是這個男生的日記啊……夏習清快速地翻了翻,到某一頁的時候停了下來。
“嘖,六個多月才追到手……”他看著寫著[2015年5月20號]日期的那一頁,忍不住自言自語。
“追到手了?”
夏習清聽見周自珩的疑問,又聽見那頭傳來嘩嘩的翻頁聲,心想他肯定還沒看到后面,“你看得也太慢了。”說完他又潦草地往后翻了翻,偶然間看到其中一頁日記上寫著[她又住院了,希望手術順順利利,不要再出問題了。]
這個女孩子一再住院,應該是有很嚴重的病吧。
他忽然想到了剛才書桌上的書。
“他女朋友得的病應該就是第三本書里的……左心發育不良綜合癥。這個病好像是一種先天性心臟病。”夏習清翻著之前那本書,試圖從里面找到些有效信息。
“這個收音機是女孩兒送給他的禮物。”周自珩突然開口,“你看到了嗎?”
“我看看。
”夏習清往后翻了翻,果然翻到了周自珩所說的那一頁。
[2016年5月20號天氣晴]
[她今天送了我一個老古董,一個收音機!她說是這個收音機是她爺爺年輕的時候攢了一大筆錢買給她奶奶的,用來求婚的,她小時候每天趴在收音機邊上聽故事,我現在都能想象出那個小奶兔子的樣子,唉,要是真的能穿越就好了,想回去看看她小時候的模樣。]
“原來這個收音機還是個有故事的道具。”夏習清笑了笑,“這個老古董不會還要見證他倆結婚吧,三代老臣啊。”
“沒有。”周自珩冷靜地否決了夏習清的玩笑,“他們的感情出問題了。”
“……什麼?”
“你再往后翻,倒數幾頁。”
夏習清按照周自珩的提示翻到最后倒數的那幾張。
[2019年5月13日天氣陰]
[今天和她吵了一架,感覺我們之間好久沒有好好喝對方溝通過了,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這一步,我真的不明白。時間果然會讓一切變質嗎?]
看到這句話,夏習清忽然沉默了,這種癡男怨女的故事每天層出不窮,開始的時候總是美好的,時間一長,摩擦、矛盾、妒忌、怨懟,這些負面情緒開始滋生,開始瘋長,直到把兩人之間的感情統統吞噬,曾經相看兩不厭的面孔也變得面目可憎。
所以為什麼要開始。
這個世界上最穩定最無害的關系,就是沒有關系。
這種現實的愛情故事讓夏習清情緒進入低潮,他隨意地翻著后面幾頁,用這種方式掩蓋自己內心的波瀾,直到手指停留在最后一頁。
[2019年5月20年天氣 大雨]
[我為什麼要關機,就算被誤會再生氣也不應該關機的,如果我不關機的話,她不會情緒激動暈倒。緊急聯系人……這個卡片太諷刺了,唯一一次用到的時候我竟然主動切斷了聯系。死的人應該是我。]
“女孩兒死了……”夏習清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死于心臟病突發。”
“死于……”周自珩似乎有話要說,但他頓住了,隔了一會兒才問道,“所以是來不及搶救才去世的嗎?”
“嗯。”夏習清將日記本放回桌子上,他早就過了會被這種愛情故事感動的年紀,他現在所想的是,這本日記的作用是什麼。按照上一期密室劇本的安排來推測,房間里的每一件道具都不是無端存在的,他們的作用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推出密碼的線索,可是日記里有太多的日期,如果沒有其他線索的配合,應該不太可能推出密碼。
另一個作用就是和密室劇情有關,或者說和killer有關,可這就更說不過去了,這個故事到目前為止怎麼看都是一個愛情故事,和上一期的懸疑謀殺案毫無相似之處。
那麼這一期的killer又應該是怎樣的身份呢?
陷入沉思的夏習清眉頭緊鎖,抽屜里再沒有別的東西,他緩緩合上,眼神落到之前拿出來的那個被他倒扣在桌上的相框。
他這時候才發現,相框的背面寫著一句話。
[歸還到正確的位置吧。]
正確的位置?
這和夏習清一開始看到這個相框的想法不謀而合,相框這樣的東西原本就應該放在桌面上,而不應該是抽屜里。
如果將男主和女主吵架的信息聯系起來,就可以解釋了。
夏習清拿起這個相框。
應該放在哪兒呢?
“你那邊真的沒有相框嗎?桌子上?或者別的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