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自珩閉著眼,讓化妝師給自己重新噴水,忽然,噴頭發出的聲音戛然而止。
“自珩。”
夏習清的聲音。周自珩睜開眼,一道液體甩到了他的臉上,差一點迷到了他的眼睛,他很快閉上了雙眼,皺著眉,“你干什麼?”
“這樣可以了嗎?”
剛才被他甩到周自珩臉上的紅色顏料,像極了噴涌的鮮血,附著在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從前額垂下的幾縷濕發,到深邃的眼窩,從顴骨,到唇邊。
夏習清將畫筆和沾著粘稠紅色顏料的盤子交給化妝助理,從周自珩的手里拿過金絲眼鏡,動作輕柔地將它戴在了周自珩的臉上。
這才像一個真正的殺人狂。
林墨也走了過來,他臉上滿意的表情幾乎無法掩飾,“好,很好,就是這種感覺。”
解決了這個問題,夏習清又回到了自己的那張椅子上,周自珩的余光跟著他的身影,他似乎是有些累了,坐下的時候微微弓著背,手撐著額頭,微卷的頭發散落遮住了臉。
那件寬大的襯衣領口敞開,從周自珩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他鎖骨的輪廓,鎖骨,肋骨,不斷蜿蜒向下的肌肉線條,還有若隱若現,微微起伏的胸口。
他忽然想到了和夏習清第一次在密室相遇里的情形。
半彎著身子的夏習清,用被手銬銬住的雙手替他解開腿上的繩索,以一種俯首稱臣的順從姿態。
“你們這里有手銬嗎?”
聽到這句話,低垂著頭的夏習清忽然抬頭,看向周自珩。不得不承認,周自珩意外地很喜歡他這種驚訝,他也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進入那種狀態了。
“有倒是有。”Shane看向夏習清,“習清,你戴手銬可以嗎?”
夏習清笑了起來,“沒問題,服從安排。”
Shane立刻吩咐了助理去拿,還笑著說,“正好和你們在《逃出生天》一開始的場景對上了。”助理拿來了手銬,正要遞給夏習清,被林墨打斷,“給自珩,讓自珩戴。化妝師都出來,要拍了。”
周自珩接過助理手上的手銬,走到了夏習清的身邊,單膝跪在地上,靠在椅子上的夏習清將兩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銀色的手銬咔的一聲鎖上。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快門的聲音不斷地在耳邊回響,夏習清的眼睛望著周自珩的,看著他站起來,繞到自己的身后。
“自珩彎腰,臉湊到習清的耳邊,對,捏住他的下巴。”
“很好,有感覺了,保持這個動作。”林墨變換著角度拍著,就連身邊的助理都能聽出來,他的聲音里都帶著興奮,“自珩的手伸過去,右手掐住他的下巴。”
第一組的照片拍了將近一個小時,效果實在是太驚人,就倆棚里的工作人員都在贊嘆。
“這兩個人的表現力,簡直太厲害了。”
“不敢相信那是個素人,好好看啊。”
“別犯花癡了,趕緊工作。”
選片的時候,林墨和雜志總監意見幾乎完全一致,都選擇了同一張片子。
畫面里,夏習清坐在精致華麗的酒紅色軟墊靠椅上,雙手被手銬銬起。臉上濺上血液的周自珩站在他的身后,帶著白色橡膠手套的右手從后面掐住了夏習清的下巴,逼迫著他微微仰起頭。
另一只白色手套被他咬著扯了下來,用牙齒咬住叼在嘴邊,裸露的手撫上夏習清的下頜骨,食指幾乎要伸入到夏習清微微張開的唇間。
兩個人的眼神都直視鏡頭。金絲眼鏡下的那雙眼冷漠而殘忍,參雜著某種欲望得逞的快感。
而仰起頭顱的夏習清,低垂眼瞼,眼睛仿佛透過鏡頭發出呼救,臉上卻透著一股享受的神色。
實在太妙。
后面兩個場景都是單人內頁的拍攝,周自珩的場景是臥室的衣柜前,衣柜拉開的門內嵌著一面等身鏡子,造型助理替他拿走了眼鏡。
“想象你現在已經殺死了他,然后你回到你自己的房間,換掉被弄臟的衣服。”林墨調整好機器,對準周自珩,“眼神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沒錯。”
周自珩將毛衣下擺拉起,右手手肘勾住毛衣往上,右側的身體裸露出來,站在場地外的夏習清手里拿著一杯飲品,十分享受地看著周自珩露出的腹肌和人魚線,老實說,比他之前想象出來的更具沖擊力,這樣的身材實在是太帶勁了。
冰涼的液體順著吸管被吸入,喉嚨卻更加干啞。
“兩個手肘架住衣服,眼神,看向鏡子,對。”林墨換了個角度,靠近了一些,“脫下來,用手指擦臉上的血點,抬下巴,非常好。”
夏習清的眼睛盯著周自珩整個露出的后背,隨著動作不斷牽動著的背肌,還有向下延伸的,精瘦的窄腰。
牙齒忍不住咬住了吸管的管口。
嘖,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覺,真是太讓人心煩了。
到了夏習清的個人拍攝,場地換到了浴室,里面放著一個裝滿了熱水的浴缸。林墨和夏習清討論著拍攝的想法,換了另一套衣服休息的周自珩在攝影助理的安排下看著之前的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