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問問嘛,”夏習清屁股往周自珩那邊挪了挪,一臉委屈。片花結束,正片的第一個鏡頭就是周自珩被捆綁在辦公椅上的場景。
“哇,自珩哥哥好帥。”
周自珩已經習慣在電視機上看見自己的臉,但此刻的他卻有些緊張,說不清為什麼。鏡頭從他的臉切換到了夏習清的臉上,他的頭發半扎起,穿著那件熟悉的白襯衫,雙眼被黑色的眼罩遮蔽住,一張精致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鏡頭里只囊括了他的上半身,可周自珩卻忍不住開始回想當時的場景,那雙被銀色手銬束縛住的手,還有沿著繩索向下的白皙腳踝。
“哥哥也好好看!”夏修澤的話打破了他超出鏡頭以外的想象。
印象中的夏習清,鏡頭里的夏習清,還有此刻就在身邊的夏習清,明明是同一個人,但周自珩卻總覺得有哪里不一樣。
忍不住想瞟上一眼。
夏習清半躺在沙發上看著節目,更準確的說,是在看鏡頭里的周自珩,比起現在的他,剛錄節目的時候他還真是夠討厭自己的,無論怎麼用一個演員的操守去掩飾去偽裝,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察覺他對鏡頭里自己的防備和敵意。不過現在的他,似乎沒那麼討厭自己了。
這樣想著,他不禁微微側過臉,目光去找那張面孔,卻默契又毫無防備地與他的視線相撞。
太湊巧,太短暫,相碰的末端都擦出火花。
周自珩匆匆瞥過頭,強裝鎮定地看著電視屏幕,畫面已經不再是他們的房間,轉到了阮曉的房間。
“自珩哥哥,你不是killer吧?”夏修澤終于忍不住開始向兩位主演尋求線索,如果是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懸疑真人秀,他肯定就安安靜靜一個人開始分析線索,代入情境了,可現在電視機里的兩個嘉賓都坐在自己的跟前,他還怎麼坐得住啊。
“自珩哥哥,剛剛那個密碼我沒看懂,怎麼回事啊?”
“啊!那個我知道,摩斯碼!但是我不記得對應了我查一查……”
“哎呀,都怪我剛剛去查表了,這一段沒看到,這個姐姐怎麼找到這個的啊自珩哥哥……”
……
夏習清終于忍無可忍,將夏修澤的脖子一把勾過來,把他的腦袋夾在自己的胳膊肘,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說道。
“killer是商思睿。”
“我被他殺了。”
“最后周自珩第一個逃出去了。”
說完,他松開了自己的手,夏修澤就這麼保持著抱住膝蓋的動作直直地側倒在地,整期節目的意義連同小夏同學的三觀,被夏習清狠心的劇透三連擊得粉碎。
“啊!!!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你是魔鬼嗎???”夏修澤在羊毛地毯上滾來滾去,腳泄憤似的蹬著空氣,“我討厭你!!!”
看著這麼幼稚的兩個人,周自珩的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揚,心里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勾著自己,讓他去看一看身邊的那個人。
余光最終還是遵循著心底的想法,飄到了夏習清的身上,令周自珩感到有些許意外的是,歪在沙發上的夏習清,他的眼睛彎成兩叢新月,和以往的笑都不一樣,有種惡作劇得逞的滿足和狡黠。這麼孩子氣的笑,周自珩還是頭一次在夏習清的臉上看到。
“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你太過分了,我要回家自己看。”
雙臂環胸的夏習清伸出一只手,朝著夏修澤的背影揮了揮,“慢走不送。”
見自家哥哥一點留戀也沒有,夏修澤更加生氣,一把拽起玄關處的書包,氣鼓鼓地開了門,站在門口半天不動,像是在醞釀什麼似的。
“哎,我說你到底走是不走啊。”夏習清懶洋洋地將電視的聲音調大了,“麻煩給我把門帶上。”
周自珩一直在猶豫自己要不要開車把這孩子送回家,他始終有些不放心。
想了好久終于準備開口,“那個……要不我送……”
“啊啊啊劇透狗死全家!”夏修澤突然石破天驚地罵出一句,然后飛快地跑出門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夏習清氣極反笑,“什麼毛病?閑的沒事兒自己咒自己……”
這兩兄弟真是……周自珩好笑又無奈地嘆了口氣,視線終于回到了電視屏幕上。好巧不巧,畫面又一次回到了他和夏習清的房間,這一段正是夏習清破解《鏡子組曲》里摩斯碼的那一幕,電視機的視角和他在現場的完全不同,應該是鏡子附近安置的攝像頭。
正面視角里,雙手被手銬銬住的夏習清高抬起腿,一腳將鏡子踢得粉碎,再緩緩收回,果決又冷靜,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剪輯很好,制作也很精良,甚至是節目匹配的BGM都恰到好處,但周自珩總是覺得缺了些什麼。
無法還原出當時身在密室里,親眼看見夏習清踢碎鏡子的震撼。
夏習清的眼睛專注地盯著電視屏幕,看著自己將被銬住的雙手舉到周自珩的面前。
“你知道嗎?”周自珩忽然開口,“當時我想的是,要不我現在把鑰匙拿走吧,夏習清這麼狡猾,有鑰匙在手的話好像保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