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夏習清給小丫頭套上了“模特”的高帽子,小家伙乖到不行,屁股蹲兒都不帶挪一下的,糖也不吃了,就這麼舉在胸前,夏習清看著就想笑。十分鐘過去,從遠處跑來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嘴里喊著一個小名兒。
“哥哥,我媽媽好像在叫我。我可以動嗎?”
夏習清笑著收了最后幾筆,“動唄。”
“媽媽!我在這兒!”小姑娘蹦蹦跶跶地高舉著她的棒棒糖,年輕女人趕緊沖過來抱住她,“嚇死媽媽了,一回頭你就不見了,心都快跳出來了。你怎麼在這兒啊?”
小丫頭拿棒棒糖指了指夏習清,“哥哥說給我畫畫,說我是模特不可以亂跑亂動。”
夏習清取下畫,遞給了小丫頭,“喏,你的畫。下次跟媽媽走丟了,也是一樣哦,要像小模特一樣在原地等媽媽。”
小丫頭接過畫,畫上是一個扎著小辮兒的小可愛,手里拿著的棒棒糖變成了仙女棒,她高興得像是撿了寶貝似的,“謝謝哥哥!”
年輕媽媽臉都急白了,又是說謝謝又是邀請他吃飯,夏習清笑著婉拒了,只是輕輕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你媽媽對你真好呀。”
說完回到自己的畫板前,正要收拾東西走人,之前坐在長椅上的男人走了過來,夏習清在這圈子里泡了多久了,直的彎的一個眼神就認出來了。
“你們畫畫的都這麼善良嗎?”
夏習清樂了,善良?這詞兒可真是八竿子跟他打不著。他嘴角勾了勾,語氣輕佻,“怎麼,看上我了?”
對方顯然是沒料到夏習清會這麼直接,稍稍愣了愣,但很快又笑起來。
“有煙嗎?”夏習清收拾好東西背在身上,沖他挑了挑眉。
男人很快掏出一盒價格不菲的煙,抽出一根遞給夏習清,又殷勤地給他點上火,夏習清叼著煙湊過去。
“謝謝。”他的嘴微微張開,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煙霧。
年輕男人正要開口,夏習清的手機就連響了好幾聲,拿出來一看,是一個沒有備注的好友。
[ZZH:誰允許你擅自穿走我的衣服?]
[ZZH:麻煩還給我。]
[ZZH:你這樣真的挺過分的。]
低頭看著手機的夏習清一下子樂了,笑得停不下來。
他以為誰呢,原來是周自珩啊。
[Tsing:我哪樣了?]
[Tsing:啊,那天晚上你沒對我做什麼吧,我半夜醒過來渾身酸疼,檢查了好幾遍呢。]
對方不回復了。
夏習清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得到周自珩氣得說不出話的表情,越想越好笑,完全忘記身邊還巴巴站著一個獻媚對象了,對方感覺到自己被無視了,輕輕咳嗽了兩聲,“誰啊,聊得這麼開心?”
夏習清抬起頭,張口就來,“我家養的二哈。”話音剛落,手機又響了一下。
[ZZH:你簡直是我見過本性最惡劣的人。]
這是什麼小學生語氣啊,哪里像個大明星。想起周自珩那張臉,夏習清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寡淡的很,簡直是索然無味。他禮貌地沖對方笑了笑,“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男人顯然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不是……那我能加你一個微信嗎?”
“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吧,謝謝你的煙。”夏習清正要走,被他拽了拽。
“怎麼就沒必要了?就交個朋友。”
夏習清最煩被人糾纏,他臉色冷下來,一字一句道,“因為咱倆撞號了。
”看見對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夏習清氣極反笑,“我就納悶了,怎麼看上我的都想上我呢?”說完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背著東西離開了。
只抽了幾口的煙也被他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上了出租車,夏習清又收到一條新消息。
[ZZH: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還不依不饒的,大明星這麼閑的嗎?夏習清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壞點子。
周自珩其實一點也不閑,節目錄完的第二天他就被拉去給一個相熟的導演救火,本來戲都快殺青了,里頭一個還挺重要的配角突然被踢爆出軌,一時間微博上的網友吃瓜吃到停不下來,導演只能把那個配角的戲份都刪光,可這樣戲就連不上了,只好周自珩幫忙。
三天的時間,周自珩就差住在片場了,這才把戲份都補上。對戲的演員也受罪,胃痙攣發作,周自珩這才逮住空在自己的小躺椅上休息一會兒。
想起來夏習清拿走他的衣服,周自珩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明明做了天大的好事兒,這人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還順手牽羊,害得他早上連外套都沒得穿,還說自己有沒有對他做什麼??
周自珩靠在他的小躺椅上,雙手握著手機噼里啪啦打了一長串教育他的話,到了正要發送的時候,又一個一個刪了。
明知道這個人就是個油鹽不進的混不吝,越說他越來勁,還想著教育他,可算了吧。懶得跟他多說的周自珩最后只發了一句——還我衣服。然后就把手機放在肚子上,閉目養神。
沒過一會兒,手機震了一下。
周自珩拿起手機,點開新消息。
是夏習清發來的一張照片。
準確點說,是他裸著上半身穿著自己那間灰綠色外套,而且沒拉拉鏈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