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要聯想到打碎鏡子……”夏習清想到了之前那本書里的書簽,“我觸及什麼,什麼就破碎。”
周自珩點了點頭,“我猜,便簽的碎片也是提示之一。所以節目組安排了好幾種思路,你選擇了最直接的一種。”
“但智力成本最高。”夏習清小幅度聳了聳肩,“不過比起聯想效應的效率,數學精確快速得多。”
周自珩納悶,一個學藝術的怎麼會這麼擅長數學。夏習清此刻卻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之前拼好的那個便簽上,“那個亂碼應該也是一組密碼,不過可能是另外的解法。”他走了過去,拿起那張紙,“說不定這里藏著我們房門的密碼。”
這個想法和周自珩不謀而合,不過除了這個便簽,他總覺得房間里還有許多其他的信息,只是他暫時找不到一個好的方法辨別哪個是有效信息,哪個是干擾信息。
兩個人再一次對上那個破碎之后又重新復原的便利簽。
夏習清將便利簽翻轉到寫有文字的那一面,仔細地端詳著,又拿出那本書里夾著的書簽,忽然開口說了句在此刻聽起來不太有效的信息。
“你不覺得這兩張紙上的字跡不太一樣嗎?”
周自珩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書簽上的字看起來比較大氣,像是男人的筆跡,而便利簽上的則清秀很多,雖然不是天差地別,但從筆鋒的收放程度來看,的確不是同一個人的字。
他指了指那個書簽,“我覺得這個是書房主人的字跡。”
事實上,對于這個觀點,夏習清是認同的,但是為了節目效果和觀眾的接受度,他還是非常良心地反問道:“那如果這本書是房間主人借來的呢?這里面的書簽很有可能不是他本人的。
”
周自珩搖搖頭,又抬手指了指旁邊的一排書柜,“第三排從左往右數,前六本都是和這本小說同一個系列的,這一本是完結本。除了這個系列,書柜上還有很多別的系列叢書,我不覺得一個有收藏癖的人會去借書來看,何況是完結的那一本。”
夏習清做出一副十分捧場的粉絲專用表情,“哇,我們家珩珩不去演刑偵劇真是屈才了。”
我們家珩珩???盡管這樣的表述方式周自珩在粉絲泛濫的微博已經司空見慣,但從這個人的嘴里冒出來,他一向優秀的表情管理差一點失控。
看著夏習清臉上真切到不行的崇拜之情,周自珩忍不住在心里回懟。
[你不去演戲也真是屈才了。]
畢竟是上節目,也不好對著面前這個“粉絲”的熱臉太冷淡,周自珩咳了一聲,悶悶道,“不一定不演。”
說不上為什麼,夏習清竟然覺得這一刻的周自珩,有那麼一點可愛。
他在心里搖搖頭,一定是自己昏了頭。
看見夏習清的腳快要踩到自己一開始雜碎的花瓶碎片,周自珩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心。”
夏習清也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哈,原來一開始就打碎了花瓶啊,差點忘了,我們這個房間的主題大概就是[碎片]吧。”
隨口這麼一說,夏習清卻隱隱覺得不對,剛才周自珩那一番關于“破碎”的聯想理論如果真的是節目組事先設計好的串聯線索,那麼同樣是易碎品的花瓶是不是應該也有打碎之后可以得到的線索?
周自珩似乎也從夏習清的話里得到了啟示,兩個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蹲了下來,默契十足。
地上是破碎的花瓶瓷片,還有一束散落在地的白菊。夏習清用白菊的花枝撥了撥地面的破碎物,果然發現了一個被卷成細筒的紙條,“果然有線索。”
他不禁在心里吐槽,這個密室逃脫的劇本撰稿人實在是心思縝密,邊邊角角里藏著這麼多的線索,如果想不到“碎片”這個主題,花瓶很有可能不會被打碎。
不,不對。他很快在心里否定自己。
周自珩忽然開口,“所以節目組將我們用繩子綁起來,但是不設置任何的利器,只有一個充當裝飾物的花瓶,而且放在我的手邊,就是為了讓我們把他打碎吧。”
他的思維竟然和自己同步了。夏習清有些吃驚,但還是很快地給出了回應,“嗯,應該就是這樣了,只是我們一開始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沒有發現花瓶里的線索。”
就像是貪吃蛇的游戲,不管你從哪一個開始吃,移動路線是如何,游戲初始化時存在的那些果子,你總是得一個不落地吃掉,否則就Game Over。
他忽然有點佩服這個編劇,是個聰明人,沒有將這個節目框死成必須依次按照步驟才能進行下去的游戲,否則可玩度就降低太多了。步驟并不重要,順序也沒關系,甚至連解題思路都設定多種,而且在密室逃脫里加入了killer這樣的黑暗角色,一下子讓一個純解密類游戲變成了智商戰心理戰的模式。
有意思。
兩人打開了紙條,上面寫了一首小詩。
我們曾是一體。
命運將你從我的身體里抽離,從我的骨骼,我的血肉,我的心臟,生硬地將這些已經毫無意義的器官拼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