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立刻皺起了眉,“你有病吧。”
“我沒病啊。”夏習清淺淺笑起來,“我可干凈了,你要看體檢報告嗎?”
“兩萬?你可真敢說啊。”那人打量了他一下,“你屁股鑲金還是怎麼著?”
看他這樣,夏習清眼神立刻冷下來,不咸不淡地吐出幾個和他外表極不相稱的字,連聲音都低沉下來,“我JB鑲鉆。”給自己點了一支煙,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從撩撥變成了一副痞子樣,用灰白色繚繞的煙霧里抬眼看了一眼對方,“沒錢啊,沒錢搭什麼訕?就你這樣的貨色,脫光了趴床上倒貼錢給我上,我還得考慮考慮。”
“你……”對方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但似乎還是不打算放棄。
夏習清煩了,掏出自己的皮夾,從里面抽了幾張紙幣塞進了那人左胸口的口袋,“喏。”
那人皺起眉頭,“你做什麼?”
夏習清吸了一口煙,將煙霧吐在了他的臉上,“買個清靜。實在欲求不滿的話,拿著這筆錢去找點樂子。”
“你!”對方怔住了。
他脖子后仰,再次低下頭的時候滿臉的不耐。
“還不滾?”
第3章 天生反骨
上前搭訕的人一時間竟然語塞。夏習清看都沒看他一眼,理了理自己的西裝,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樣自以為是的人,不徹底摧毀他可憐得如同泡沫一樣的自信,能糾纏個沒完。夏習清走過了一條街,攔了一輛出租車鉆了進去。
回家的路上,夏習清繼續看著之前的微博,視頻的確是電影官博放出來的,網友們也的確是自發地在討論,但他總覺得,這件事到了后期一定會有資本參與進來,借此機會炒作一番。
想到這里,他就有些不高興了,回到自己回國后臨時租下的公寓洗了個熱水澡,倒頭睡在床上。
果然,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的夏習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調成靜音的手機已經有了四十多個未接來電。他翻了翻,就連逢年過節也沒個電話的父母都打過來了。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有些樂在其中,自己現在這樣一下子紅了,被迫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范圍內,包括兩位對自己毫無感情的父母,能不見面就讓他們氣急跳腳,似乎也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
收拾了一番,夏習清隨手把自己的額發扎起來,一個小揪揪立在頭頂,隨即換上了一件不怎麼干凈的工裝服,坐在畫板的前面,手邊是一個調得斑駁的顏料盤,紅的藍的混在一起,交融成臟兮兮的灰紫色。他閉上眼睛,眼前就出現了那天晚上周自珩不屑的表情。
如同漂浮的云一樣,那些影像漸漸地從記憶的云層里滑入腦海,變得明晰。夏習清用線條將它捉住,圈禁在了畫紙上。
立體的輪廓,鋒利過頭的眉眼,還有因為厭惡而微微抿起的唇線,都被油畫的厚重色彩抹在了平淡的平面,變得無處可逃。
夏習清拿著筆,整個人靠在椅子背,一只腿娶著踩在工具桌沿,仔細地端詳著這幅稍顯隨意的速寫。
說不出來哪兒不滿意。線條擬合出來的神態總是不及真人魅力的萬分之一,連厭惡的程度都無法模擬。
手機再一次響起來,夏習清伸長了胳膊夠了夠,拿到手里。
是個陌生號碼。
“請問你是?”他習慣性地虛假友好。
“我們之前見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對方的聲音的確熟悉,夏習清幾乎只反應了一兩秒,便回想起來:“啊……你是蔣小姐。”
“對,你記性真好。”電話那頭的蔣茵笑了起來,“最近是不是挺困擾的?你可是紅遍全網了啊。”
夏習清笑了笑,伸了個懶腰,“還好,我一直在睡覺,你是我接到的第一通電話。”
蔣茵有些吃驚,這個年輕人實在是淡定得過了頭,連她是怎麼得到聯系方式都沒有過問。
兩個人約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咖啡廳里人很少,橙色的陽光透過透明的落地玻璃窗,融進咖啡的濃重香氣里,將夏習清包裹在里面。
蔣茵手指捏著咖啡匙一圈一圈把奶泡的形狀攪散,眼睛打量著面前這個年輕人。
他深黑的頭發被夕陽染上了一層溫暖的光圈,精致的臉上掛著笑意,鼻尖上的小痣溫柔又迷人,上次沒發現,原來他的下巴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快要和下頜線重合,不太容易發現。夏習清比她想象中還要隨意,只穿了一件臟臟的灰色工裝服,又大又舊,上面全是沾染的顏料,新的舊的都有。
不過蔣茵一下子就認出了衣服的牌子,這個潮牌相當貴,很多明星搞所謂機場fashion的時候非常青睞的品牌,他身上這一件似乎還是限量聯名款,也是舍得。
“剛剛在畫畫?”
“嗯。”夏習清低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外側上沾了一大塊暗藍色的顏料,他用手指搓了搓,弄不掉,不由得有些煩,頭也沒抬直接開口,“你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蔣茵見他這麼直接,也沒有再客套什麼,開門見山道:“你沒想過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