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們在搶先版的片花里看到了一些片段,自珩你這次的突破真的超級大啊,第一次看差點認不出來,我們都挺好奇,你拍這部戲有沒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或者感受之類的?”
周自珩握著話筒,稍稍想了想,回道,“感受的話,大概半年內不太想吃魚蝦了。”
臺下的粉絲都笑了出來,這種一本正經的冷幽默意外地在他身上很合適。
“印象深刻的事……實際上拍攝這部戲的整個過程我都挺印象深刻,這種題材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嘗試,而且王導有實拍強迫癥,百分之八十的鏡頭都是我們在船上實拍的,一開始我暈船的反應還挺嚴重的,很長一段時間都進入不了狀態,整個組都特別累,挺沮喪的。一想到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的,被剝奪人權成為奴隸的人,我就覺得很……”周自珩考慮了一下措辭,“沉痛,對,大概是這種心情支撐著我咬牙拍完這部戲,我想全組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是如此吧。”
夏習清微微歪著頭看他,聽得認真。老實說,他一直覺得周自珩非常不適合娛樂圈,他就像是無菌環境下的產物,對外面任何險惡復雜的環境抱著一顆拯救的心。
說穿了,就是患有救贖妄想癥的理想主義者。
這是他第一次隔這麼近看周自珩,他現在可算是明白了那些追星女孩為什麼這麼狂熱的想要看到真人,像這種好看的明星,現場只會更加好看。
眼睛凝視著臺上的周自珩,夏習清覺得他的每一個角度都幾近完美,完全可以拿來替代那些匱乏肌理質感的石膏成為他人像素描的練手工具。
職業病讓他總是下意識透過蔽體的服裝去掃描和分析周自珩身下的每一寸皮膚和肌肉,閱人無數的夏習清始終認為,周自珩的肉體是他所見過最完美的。
真想以他為原型創作一個雕塑啊。夏習清在心里感嘆。
“那我們開始現場觀眾提問環節吧,”主持人將話筒遞給周自珩,“自珩你先來。”
粉絲都開始賣命尖叫起來,現場氣氛一度變得非常熱烈,周自珩微微瞇了瞇眼睛,這個小動作在夏習清看來非常討喜。
臺上臺下,兩個人的視線產生交匯。夏習清的嘴角輕微地揚起,眼角也微微抬了抬,習慣性地在眼神中傳遞信息。
“就這個吧。”
周自珩指了指他的方向。
“這個穿碎花裙子的女生。”他又補充道。
原來是自己身后的女孩子。夏習清笑了笑。
無聊的直男。
秋波送了一半,被對方的直男壁給擋了下來,這種出師不利沒讓他覺得沮喪,反而勾起了肚子里的一團火。大概同理于逐鹿的獵手,越是遇到敏捷的目標,手里的槍越是稱手。
沒怎麼聽他們之間的問答,他只管放肆又內斂地用眼神觀察他身上的肌理線條,就像是在美術館里對著一個完美的雕塑藝術品,充滿憧憬,充滿想象。
發布會持續了兩個小時,散場后夏習清去了洗手間,這個場地是一個高級酒店,結構很是復雜,夏習清轉了轉也沒找到,路上遇到一個工作人員,他微笑道:“你好,請問你知道洗手間在哪兒嗎?”
工作人員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看見夏習清有些不好意思,“右拐、哦不,左拐走到頭有一個貴賓洗手間……”
“謝謝你呀。”夏習清歪了歪腦袋,甜甜地微笑了一下,雙手插兜朝著她說的方向去了。
剛走進去,手機就響了起來,夏習清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皺起。
打了一晚上,真不嫌累啊。
“如果我沒記錯,我們根本都沒開始過吧。”夏習清用肩膀夾著手機洗著手,“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問題……是嗎?你想跟我談戀愛?”
他輕笑一聲,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從一旁的抽紙盒中抽了幾張,仔細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談戀愛,不過是你長得對我胃口,閑的沒事兒出來喝喝酒,誰知道聊沒兩句我就發現你這人……”
他的尾音拖了很長,似乎在猶豫措辭。
猶豫了太久,語氣徹底冷了下來,一字一字緩緩說道:“一、無、是、處。”
對方在電話那頭不斷地說著,說得夏習清都厭煩了,“你認真的?別逗了。我最怕聽到誰跟我說我是認真的。都是扯淡,以為自己是苦情劇女主角嗎。”
明明昨天還在酒吧跟別人撩騷,浪得就差就地跟人就地辦事兒了。現在還有臉過來表真心。
“都是成年人了,吃相好看點兒沒準下次遇見還能坐一塊兒喝杯酒。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燈,有這功夫都勾搭上新鮮熱乎的了,跟我在這耗個什麼勁兒啊。”他甩了甩手,電話那頭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許多,吵得他耳根子疼,他皺著眉用手拿過來,臉上沒有了一絲笑容。
連聲線都變了。
“我警告你,滾遠一點。”
他將之前擦手的紙團了團,扔進垃圾桶里,“再廢話我現在就找人把你下面那玩意兒廢了,反正也是躺床上被人操的,留著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