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聊。”秦放閉著眼淺笑,“我都快做夢了。”
“好夢,”刑炎和他說,“晚安。”
“晚安。”秦放說。
互相道了晚安后他們就都睡了,他們倆的床其實離得很遠,挨的都不是一面墻。但這樣共處一室,你知道對方就在另一張床上安靜地睡著,這就很踏實,閉上眼睛的時候很從容,甚至對接下來的時間帶著期待。
這一宿秦放還是做了很多夢,該夢到的人也沒有少。最后一個夢是個雨天,他坐在雨棚里踩水,雨點打在棚上有不間斷連續的輕響,他抬頭去看,有一滴水滲透了棚布,恰好落在他額頭上。
秦放睜開眼,刑炎正在關窗。看見他睜眼了,問:“醒了?”
秦放摸了摸額頭,還真的有滴水。他的床離窗戶近,不關窗的話會有雨點被風吹進來。刑炎說:“下雨了。”
秦放坐了起來:“昨晚還晴的。”
“最近雨多。”刑炎關完窗,走過秦放身邊的時候順手就兜了把他的臉,然后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轉身就出去了。
他太自然了,顯得秦放連發愣都像是小題大做。
刑炎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的,早餐他都買完了。秦放收拾完正好韓小功從樓上下來,打著哈欠說:“你倆起得有點早。”
秦放看了眼時間:“還行吧。”
韓小功笑了笑,去了洗手間,他洗漱總比別人費時間,畢竟洗完還得抹臉。有時候秦放看著他抹臉都覺得沒耐心,韓小功對此倒不怎麼在意,他說這是他的本錢。
“你倆要出去嗎?”韓小功過來吃飯,拆了喝粥拿勺子慢慢吃。
“出去。”刑炎說。
秦放問韓小功:“要照片嗎?”
韓小功笑著搖頭:“好好玩吧。
”
吃飯的時候韓小功手機上來了個電話,他看了眼,沒接。
等他吃完飯電話又打了過來,他去沙發上接了,坐在那兒問:“怎麼了啊?”
秦放看了他一眼。
“剛才吃飯了。”韓小功拿了瓶水喝,說話的樣子看起來漫不經心。
“再說吧,我沒打算去。”
“好。別啰嗦了……弟弟。”
之前跟他待在一起的時候他電話接得不多,秦放還記得他說過不太喜歡接電話,有事微信說。秦放沒再多聽,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刑炎這次讓秦放來,就沒想讓秦放閑著。秦放沒有一天待在家里,刑炎把他們的行程排得很滿,他倆有時候回來住,有時候就走到哪兒住哪兒了。他們甚至連天氣都不管,隨它刮風還是下雨,他們始終是行人。
刑炎身上總有種秦放抓不住的勁兒,刑炎說走,秦放一聲都不問,只想跟。
他們會在路上牽對方的手,也會在賓館里親吻。會在太陽底下躺著打個盹兒,也會在雨天里搭個帳篷,坐里面看雨。帳篷里空間太小,溫情又太濃,互相看看對方,再自然而然地親對方的嘴。
他們像一對熱戀的情人。
等他們再次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已經快過年了。
這邊冬天不下雪,也太暖了,秦放跟刑炎到處流浪,就忘了其實這是冬天。
他倆是騎摩托回來的,轟隆隆的聲音秦放已經聽習慣了,也不覺得震耳。秦放在門口先跳了下來,推開小院的門,司涂正在收被子。
這天陽光挺好的,他把所有人的被子都拿出來曬了。
秦放跟他打招呼:“回來了啊?”
司涂看著他笑了笑,又看了眼剛進來的刑炎:“方圓一公里都能聽見你們的BGM。
”
“酷不酷。”秦放笑著說。
司涂沖他們比了個拇指:“太響亮了,排場夠了。”
可能是這邊的氣候確實很適合生活,濕潤溫和,司涂的咳嗽都比原來輕了很多,不再像之前他們在學校的時候那樣悶在胸腔里憋著不敢咳。
刑炎把車停在花圃旁邊,秦放身上背了個很大的包,他摘了下來要拎著進去,結果被里面出來的人給驚著了,愣了下停在原地。
宮琪看見他,微笑著點了下頭。
韓小功在后面說:“介紹一下,這是我放哥。”
宮琪于是笑著叫了聲“放哥”。
“哎可別,”秦放趕緊擺了下手,“別這麼叫。”
刑炎從身后走過來,韓小功說:“這是炎哥。”
“這個我認識。”宮琪看著刑炎說。
“剛才的不認識啊?”韓小功又問。
秦放趕緊接了話,說:“那重新認識一下吧,秦放。”
宮琪笑著點頭:“好的,知道了。”
秦放跟著刑炎側身進去的時候,看了韓小功一眼,韓小功不知道在擺弄什麼東西,沒抬頭。
他太精了,幾句話就化解了秦放的尷尬,跟人精打交道太舒服了。
秦放跟刑炎在房間里放東西,刑炎跟他說:“用不著尷尬,多久以前的事了。”
秦放問:“司涂和宮琪是好了嗎?”
“我不知道,可能吧。”刑炎換了件衣服,當著秦放的面就把衣服脫了,穿了個短袖。
秦放乍然之間看見刑炎的上半身裸體,想轉開眼已經是來不及了。刑炎不是第一回 當他面換衣服了,換得很瀟灑。
秦放眨了下眼睛問他:“褲子換嗎?”
刑炎看過來:“你是想看嗎?”
秦放說:“你要是換褲子我覺得我還是得轉個頭。”
“你想看也可以。
”刑炎笑了下,手已經要解開腰帶了。
秦放立刻把頭轉了過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