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老大最吃香,對吧,老二老三都沒機會享受我當年的待遇了,所以干什麼都得搶早。”
華桐蹲下幫著把花整理了,聽秦放和他爺說話。
秦放還是照例不聊太多,歇會兒聊會兒,半個多小時。臨走的時候秦放摸了摸石碑,還是沖著照片笑:“我走了啊,想我就托夢。”
華桐又鞠了個躬,說:“走了爺,下回再來看你!”
秦放早些年經常偷著來,自己打個車就過來了,往碑前一坐,就像他爺還在的時候他倆安靜待著。后來長大些了覺得那個狀態不怎麼讓人放心,所以就不經常來了,來的時候還會帶著華桐,看起來不孤獨,有兄弟了,有朋友。
開車回市里的路上華桐不怎麼說話,可能覺得秦放心情不好,怕他心煩。
秦放問他:“在哪兒過年啊你?”
華桐說:“我奶家吧,你呢?”
“不知道,再說。”秦放說。
華桐問:“跟我去啊?咱倆找個老屋一待,或者跟我的兄弟姐妹們打打牌。”
“不了,”秦放笑了笑說,“你那些兄弟姐妹不愿意帶咱倆玩,你心里怎麼沒點數。”
華桐笑了兩聲,這倒是的。
他老家那些兄弟們跟他倆玩不到一起去,以前覺得他倆什麼也不會,帶他倆玩沒勁,后來就習慣不一起玩了。而且秦放去的次數不多,和他們都不熟。
華桐下車之前跟他說:“反正你要是沒想好去哪兒你就找我。”
“知道。”秦放說。
華桐向后擺了下手,開門跳下了車,秦放回了郊區的老房子。
小樓還是那樣,不可能有變化。秦放開門一眼看到里面的摩托,他拍個照發給了刑炎。
刑炎知道他今天去墓園,打了電話過來,秦放接起來。
“回去了?”刑炎在電話里問。
秦放坐在沙發上回話:“嗯,回我基地了。”
電話那邊一聽就是在戶外,秦放問他:“在哪兒啊你?”
刑炎說:“在五哥這里。”
“你們要出去嗎?”秦放裹著外套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揉下鼻子說,“今天太冷了。”
“沒要出去,我就過來看看。”刑炎估計是找了個安靜點的地方,背景音沒那麼雜了。
他倆打電話的時候說話還是跟以前差不多,變化不明顯。但秦放很喜歡和刑炎說話,聽刑炎說話會讓他覺得心有種被托著的感覺,是輕松的。
刑炎問秦放這邊什麼天氣,秦放說:“昨晚下了點雪,今天特別特別特別冷,給我爺擦碑,沒擦完我就感覺手指頭要凍折了。”
刑炎說:“你最近還是盡量別自己出門。”
“我知道,”秦放無聲地笑,“好的。”
打電話其實也沒什麼說的,他倆現在天天都得發消息,哪有那麼多話說。
掛了電話之后秦放上樓收拾了下他晚上要住的房間,去年冬天他就是在這邊住的,收拾的時候想起上次刑炎過來的時候沒搶到被,活生生凍了半宿。
想想也就倆月的時間,他倆的關系也算是變了很多。
手機他接完電話就放樓下了,秦放收拾完了才下樓,他是臨時過來的,要過來長住還得回趟簡家取點東西。手機上有兩條消息,秦放打開看,是刑炎給他發過來的。第一個是照片,刑炎應該是隨手拍了下天,藍得很透徹的顏色,照片邊上還有擠進來的半棵翠綠的樹。
是看起來就很有活力也溫暖的樣子。
第二條是刑炎說的話,秦放在那條消息上輕輕點了點,能想到刑炎不帶表情地說話,但他說的話也未必就不動人。
—來吧小可愛,炎哥帶你去看看天
秦放盯著那條消息看,很多時刻秦放是慶幸認識這個人的。之前打電話時的感覺又回來了,就像是秦放那顆原本在冷風里凍得微涼的心,被刑炎溫熱的掌心托在手里,然后再輕輕攥緊,密密實實地傳遞溫度。
秦放回復他:你真讓人心動。
刑炎說:我知道
秦放看著這三個字,又笑了下,太自戀了這人。
刑炎后來又給秦放發了一條,只有一個字:來
秦放昨晚睡得不好,早上也起得早,本來他應該去簡家收拾了東西就回小樓早點睡的,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
但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最不缺的就是沖動。
秦放在機場落地的時候甚至天還沒黑,飛機上睡了三個小時,下了飛機精神很足。他只背了個包,東西少得心酸。
在飛機上沒睡著之前其實秦放一直在順著他和刑炎認識的時間軸回想,想想他們認識的這段時間,他總是很容易就被刑炎帶著走了,他架不住刑炎的蠱惑。
刑炎想勾著他的時候,他根本就扛不住。
想想這些也是挺丟人的,秦放笑著想。
韓小功是最先知道秦放來了的,也是碰得巧,秦放還沒出機場韓小功就給他發了條消息過來,本來就是想隨便聊聊。
他問秦放在干什麼,秦放拍了下機場照片給他發了過去。
韓小功立刻問:你是過來了麼?
秦放:啊。
韓小功很驚訝:我真沒聽說你要來,炎哥去接你?
秦放說:突然決定。
韓小功:炎哥不知道?
秦放回他: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