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背對著,看不到他的臉。刑炎在他淤青和泛紅的地方推,問秦放疼不疼。
秦放趴在那兒搖了搖頭,沒答話。
其實小直男也就是裝著淡定,實際上哪哪兒都不自在。親是親了,也親得很爽,可親完的氣氛不是那麼好面對的。之前在外面一切好說,現在宿舍里就他倆,刑炎的手心碰上他肩膀的瞬間秦放心都哆嗦了。
說不清楚的感受,莫名其妙的緊張。之前他們算是半個兄弟,只不過帶著點奸情,現在徹底只剩下了奸情,互相咬了嘴,當下那些勁兒都過去了,多多少少還是害臊。
刑炎手心搓得很熱,這麼推來推去的其實非常舒服,盡管思緒順著他的動作軌跡跟著滑,他的手動作之前秦放腦子里已經畫了路線。一邊敏感緊張一邊還很舒適,秦放趴在椅背上閉了眼。
刑炎問他:“你明天是不是還有考試?”
“嗯,”秦放趴著回話,“還剩一個最沒把握的。”
“幾點考?”刑炎掐著他的肋骨,拇指在一側略用力地刮。
“八點,一大早。”秦放閉著眼自嘲一笑,“看命了,但照現在的運勢來看怕是不行。你手放這兒我有點癢。”
刑炎于是換成用手心推:“青了。”
“踢的。”秦放說,“也難為他那小短腿了,能抬這麼高。”
刑炎無聲笑了笑,又往秦放背上噴了藥油。
秦放就是在故作自然地說話,讓自己盡量不表現得局促。其實心里都要局促死了,可難為壞小直男了。局促可也喜歡,戀愛這東西真他媽有趣啊,秦放在心里想。
夠不著的地方讓刑炎幫他推了,推完秦放給刑炎找了套自己的衣服,讓他洗完澡換,牙刷拿了個新的。
刑炎洗澡的時候秦放給自己抹藥,浴室的水流聲不知道為什麼變得特別明顯,嘩嘩啦啦地勾耳朵,越不想聽越往耳朵里進,甚至腦子會自動順著斷續的聲音來描繪動作。
秦放上了陳柯的床,把自己的床留給了刑炎。刑炎出來的時候秦放已經上去了,盤腿坐在床上像模像樣地在看明天要考試那科的書。
刑炎抬頭問他:“藥抹完了?”
“完了。”秦放指了下自己的床,跟刑炎說,“充電器我床頭有,耳機也有。”
刑炎點頭,之后上了秦放的床。
國交畢竟尊貴vip院,宿舍有熱水有空調,冬天甚至有地熱,比普通男生宿舍溫度高了太多,穿著短袖竟然不覺得冷。秦放找著話題跟刑炎聊,說到宿舍就說到了華桐,華桐天天抱怨宿舍環境太差。
華桐的語音也是這時候過來的,秦放說話說到一半打斷了,接了華桐的語音。
能有什麼正事兒,就是閑的,問秦放明天考完試干什麼去。秦放跟他聊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后才突然想到,今天晚上知道身后有人憋著要陰他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華桐。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把定位發給華桐,但今天他確實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人就是刑炎。
這一宿過得挺平靜的,他倆現在這個狀態除了裝正經地聊天也沒別的方式了,親的時候大刀闊斧,親完還是不太知道應該怎麼相處才自然。所以聊了會兒天就睡了,秦放一伸手就能關燈,關了之后說:“晚安炎哥。”
刑炎道:“晚安,不舒服就叫我。
”
秦放睡著之前心想,今天是個該寫入歷史的日子。
秦放早上五點就起了,下了床坐在自己桌子上又看了倆小時書,刑炎在他頭頂的床上安安靜靜地睡,這種感覺有種淡淡的舒適感,竟然還挺滿足的,偶爾聽見刑炎翻個身秦放都覺得心里一片寧和,就像身體和被子摩擦時帶著窸窸窣窣聲音的柔軟觸感。
刑炎醒來時看到那張床上沒人了,低頭往下看了一眼。
秦放聽見聲音,抬頭看他,倆人正好對上視線,秦放笑著問:“醒了?”
“嗯,”刑炎問他,“有沒有哪里疼得厲害?”
秦放苦笑著說了句:“都挺厲害的。”
確實渾身都疼,要是平時估計已經心煩了,但今天從睜眼開始心情就不錯,疼就疼了,受著吧。
刑炎疊了薄被,從床上跳下來,秦放看了眼他踩在地上的腳和小腿,下意識說了句:“你可真白。”
刑炎動作都頓了一下,挑眉看向他。
秦放自己也覺得有病,試探著問:“我這麼說是不是顯得不太合適?”
刑炎搖頭,臉上很淡定,往洗手間走的時候說:“合適,現在你說什麼都合適,畢竟都咬過了。是不是,兄弟?”
他故意臊人,秦放聽出來了。但可能早上起來臉皮厚吧,竟然沒覺得臊,就是想笑。
臉皮厚的事還不止這一件,倆人收拾完要出門出去吃早餐之前,刑炎在前頭開門,秦放突然在身后叫住他。
刑炎回頭,秦放直接在他嘴唇上親了。
確實沒想到,刑炎眼神里帶了點驚訝。
秦放親完了戴上口罩遮臉,說:“親一口不過分吧……兄弟?”
刑炎眨了眨眼,之后笑了,搖了搖頭開門走了出去。
刑炎衣服昨晚也臟了,他今天穿的秦放的短羽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