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什麼統一的調令,上位者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和福利不被瓜分,不約而同給底下的人加高了上升的難度,是人之本性。
換一個角度看,肖曉天被他老板找去小圣山,其實藏著捧殺的意味。而這是肖曉天無法拒絕的,因為只要他想再繼續往上走,就必然會經過這一步。
自古以來,社會的動蕩,幾乎都是因為上升渠道的關閉造成的。
可怕的從來都不是差距,而是上面的人不讓你找到消除差距的方法,讓上升渠道變得不再可調可控。
這是個相當敏感的社會問題。
“上面不可能讓這種東西播出來,除非有特別的關系。”仗著大家的手機都在講堂外掛著,男生話說的很直,但并不惹人厭,反而敢說地讓人有幾分欣賞。
完完全全被戳中“痛點”的鄒超有點意外,心說現在小孩都挺厲害。
鐘亦更是徹底來了興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大三哪個班的。”
男生笑的落落大方:“我不是大三的,我是16級的,已經畢業了,叫陶免。”
他念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全場嘩然。
座位離陶免最近的小姑娘首先繃不住,揪著身邊姐妹的衣服就開始用氣音雞叫:“我就說看著眼熟,我竟然見到陶兔學長本人了!比照片還他媽帥!!”
“我說了你還不信,兩年前見過免哥一面,一直記到了今天。”
“兔兔學長真的帥到我了,又乖又帥,脾氣還賊頂555”
看大家的反應,估計這也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鐘亦問:“你怎麼知道今天這里會點映《美學 2》?”
陶免兩顆可虎很可愛,即使面對鐘亦也一點沒顯氣短:“本來只是陪朋友回母校追丁導的星,沒想到恰巧撞上了,運氣比較好。
”
鐘亦笑了:“你朋友是你旁邊坐著的那個男生嗎,把話筒給他吧,想問丁導什麼可以現在直接問了。”
陶免沒客氣:“謝謝鐘老師。”
孩子笑得甜,嘴也甜,鐘亦坐下對身邊的張行止道:“挺會來事的。”
結果張行止說:“我認識這個學生,也是16廣編的,先前在《Zar》給演員陸忱拍寫真的時候碰到過,他在陸忱工作室實習,現在拿話筒站起來的就是大奎。”
鐘亦挑眉:“周克文買照片那個?”
張行止點頭:“他的照片確實拍的很有功底。”
大奎拿起話筒也沒怯場:“第二部 和當時您主導拍的第一步整體鏡頭風格不太一樣,所以這一次您和劉光輝老師中間,是聽了劉光輝老師的意見嗎?”
這個問題就問的很專業了,因為無論是第一部 還是第二部,他們兩個的職稱沒變,都是導演和攝影導演,能發現問題,說明是個懂行的,就讓丁潤年有點來勁,叭叭叭開始胡侃倒豆子,把話題話題一下就打開了。
后面還有學生更大膽,直接問劉光輝覺得自己這次能不能拿獎。
劉光輝回答的也沒含糊,笑道:“雖然不是奔著拿獎去的,但我跟倫納德拿獎的概率是平等的,他山上的部分拍的很好,也說不定最后我們兩個都能拿。”
看他們談笑風生,鐘亦終于還是沒忍不住“嘖”了一聲,難得多愁善感起來,拍著身邊張行止的大腿道:“本來該是你拿獎的。”
這件事鐘亦始終有些無法釋懷,在他心里,張行止這樣有才情的人,就該有爆發,哪怕事后立馬退下來,也起碼風光無限過,他現在這麼不溫不火的陪在自己身邊,太遷就了。
但張行止只是安撫地在他手背上揉了幾下,沒說話,前面對主創的探討和提問還在繼續。
有問影片最后那束打在肖曉天身上的光是怎麼拍出來的,有問他們2020年年初,疫情期間碰到了什麼困難。
“當時很多劇組被迫停工,因為搭的景拆了重搭損耗更大,所以每停工一天,就起碼得燒二三十萬,咱們也是這樣嗎?”
說起這個華安就笑了:“其實沒有,我們比較幸運,也比較湊巧。”
他們整個拍攝行程上有時間硬性限制的,就只有不能錯過登山窗口期的小圣山那段。在阿爾尼邁從六月份拍到19年年底,心血來潮說想加班加點,動作快點趕回國過元旦,就正好在十二月三十號的時候回來了。
“當時政策下來是一月二十七號,但我們停工其實很早,一聽說武漢一月二十三號封了城,我們就讓劇組大家都回家休息了,因為我們踩點組找景很厲害,在國內拍攝的部分,景都可以直接用,沒太大燒錢這方面的壓力。疫情期間,鐘老師催著我們金主把每個月的工資結了不說,還額外發了補助,每天都有專門負責統計體溫的場務會在群里問,所以都沒出什麼問題,影響不大。”
這福利待遇,所有人都羨慕了,畢竟當時16級、17級受疫情影響就業的學姐學長太多太多。
鐘亦也沒打算讓今天現場來湊熱鬧的那些人白來,隨口一句這里有不少公司的老板,實習和找工作可以多考慮,就把他們綁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