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奧:“!”
孩子人都傻了,一雙眼立時瞪向了認認真真扒在編劇身邊聽大家討論的季皓川。
結果那憨憨愣像是有所感應一樣,傻兮兮地就沖兩人這邊回望了過來。發現里奧在看他,季皓川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末日又一次到來,不僅沒什麼懷疑,還沖兩人呲起了牙,欣慰著他們坐一起又不吵又不鬧,害他白擔心。
里奧現在就反復橫跳在掐死季皓川,和留他一命間,心里止不住地琢磨鐘亦跟那鄒超都搞成那樣了,怎麼還能這麼風平浪靜的待在一起。
鐘亦就像是聽到他的心聲般,翹著唇角道:“所以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要想當然,很多事情并不是它看起來,或者聽起來的那樣。妄下論斷,忌評價。”
里奧瞬間就卡殼了,自己在他哥面前搬弄的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涌上心頭,愧疚地舌頭都快打結了,終于還是默默給人道了歉:“對不起……”
鐘亦又笑了:“好哦,收到你的道歉了,也不用太自責,畢竟季皓川告訴你的是官方版本,大家都這麼以為,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
里奧只覺自己的蛋花眼就快要承受不住他眼眶里眼淚的重量,心里又酸又軟。
鐘亦就看他磕磕巴巴,擠了好半天才湊出一句:“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溫柔QAQ……”
鐘亦失笑:“是突然嗎?我以為我一直對你都挺溫柔的,尤其是跟季皓川對比起來。”
“但我,總跟我哥說你……氣得他打了我兩巴掌QAQ……”
鐘亦一愣:“張行止打你?”
他只猜到這兄弟倆會鬧,但確實沒想到會到張行止動手打人的地步。
“是我說的太過分了……”里奧的聲音立時就低了下去,“所以其實你可以不用對我這麼好QAQ……”
聽一個人聊天說話,你就能知道他為人處世的審美和邏輯。
張里奧是很典型的直球選手,直的比他哥還徹底,一點彎都不帶拐,跟周瑞那高中小男友直的方式也不一樣。
用一個字來形容張里奧,那就是“純”。
鐘亦看著眼前的孩子頓了一下,然后放緩聲音道:“‘你被人欺負慣了,你就知道欺負人的嘴臉是怎樣的,你就要善待比你年紀小的、權利沒你大的人’,這句話是我以前偶然聽一位老師說的,很早了,那個時候只是覺得很有道理,就記到心里了,等到了現在還覺得有道理,就一直實行下去了。”
雖然之前季皓川給他灌輸了很多被記在筆記本上的鐘言鐘語,但這是里奧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它們的魅力。
同樣是受用一輩子的話,他哥教他的道理是簡潔、是直擊人心,鐘亦教的道理卻滿是煙火氣,會隨著時間的打磨展露出不同的模樣,再過幾年拿出來看,說不定又會有新的感悟。
就……他是不是也該跟季皓川一樣弄個筆記本了?
會議室里所有人都很認真,該默默看的時候默默看,該探討的時候探討,該吵架的時候吵架,這種良好的氛圍一直延續到了七天后圍讀暫時告一段落的那天。
這一個禮拜的時間里,鐘亦作為總制片首先以身作則,每天按時按點按量,就是楊幼安和季皓川都直接把綜藝那邊停了。
正好隨著綜藝的開播,關于楊幼安的節奏已經慢慢起來了,這回都不用鐘亦動手,董杰就幫他們把“不堪輿論退賽”這樣的挑事標題想好了,是虐粉,也是罵戰的升級,要把大眾對楊幼安的公憤推到最大化。
至于“無緣無故”也跟著缺席的季皓川,自然也能在后面對楊幼安的洗白里解釋成禍及他人的心虛。
鐘亦是打算借著這次機會為季皓川真實身份的公開做預埋,只等季皓川頂了俞靳的男主演,和楊幼安相愛相殺、雙雙退賽進劇組的消息一放出去,就動手。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好的方向推進,要說唯一能缺席圍讀劇本的,大概就只有張行止了。
組里沒人知道鐘亦跟張行止的關系,大家只猜測張行止是鐘亦好不容易淘來的寶貝,少了他,整個組都白瞎,所以人帥哥說學校要上課來不了,他們鐘老師也破例格外寬容些。
至于為什麼組里沒人知道他們倆的關系……
張行止一抬手就在走廊上把忙完一圈準備進會議室的人攔在了門外,眉宇間皺著小小的疙瘩,嗓音低沉:“鐘老師……”
“怎麼了?”鐘亦手里還擺弄著手機,忙的程度肉眼可見,說話時連眼都沒抬一下。
張行止說的直白:“為什麼躲著我。”
剛開始張行止找人得不到回應以為鐘亦是真忙,可后來張行止發現別人找他,就是再雞毛蒜皮的事,鐘亦也會很耐心地停下手里的工作聽完。
除了第一天,后面他再想約鐘亦已經是徹底摸不著人了。
眼下鐘亦見人自己主動說破,索性也不藏,一雙鳳眸就從鼻梁上滑下來的鏡框外睨他,好整以暇地勾唇道:“我們不是吵架了嗎?”
張行止喉結微動,想說上次他們還一起吃飯、一起過來了,但話還沒出口就被鐘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