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如果你現在連想要問我的問題都還不好意思問出來,我會勸你本科畢業以后直接考研讀博、留校當老師。”鐘亦說的中肯,“像這樣面對面、上下嘴皮一碰就能解決問題的機會,真的不多。”
聽到這里,楊幼安的鼻子突然就又酸了,并且酸的比上一次還厲害。
鐘亦等來的是一場大哭,放聲大哭。
衛生紙就在桌上,但他并不給孩子遞,只傾身過去從孩子還抱在手心的糖盒里給自己剝了一顆:“外面都以為我不喜歡甜口,所以這些糖每次都是梁思禮給我偷渡回來的。”
話音落下,楊幼安嗚嗚咽咽好半晌,終于擠出了心中深藏已久的話:“我跟梁總已經沒關系了,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又是托紅姐照顧他,又是幫他設計營銷方案,現在還給他糖吃……
楊幼安自己也知道自己無論是外形條件,還是人格魅力,都沒有任何特別可言,別說扔到演藝圈,就是往學校里扔,都會立馬泯然眾人。
但鐘亦只是倚在沙發上撐著腦袋,問了一句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覺得梁思禮對我好嗎?”
楊幼安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把腦袋點了下去,還沒想明白這兩者之間的聯系在哪,就聽鐘亦緊跟著道:“那我為什麼不能對你好一點?反正都是長遠投資。”
“對你好,你能幫立博的綜藝賺到流量,也能幫我的《美學 2》制造噱頭。”鐘亦看他,“如果只是稍微對你和顏悅色一點,就能讓你對立博死心塌地,為什麼不呢?”
楊幼安:“但我真的……很普通……”
鐘亦一句話就把他的疑惑解決了個干干凈凈:“撇開普通跟成名同樣沒有必然聯系不說,現在,你普不普通,別人說了不算,你自己說了也不算,只有我說了算,明白?”
楊幼安頓時哭地更兇了,哭到最后自己拿衛生紙把眼淚全部擦干,然后咬著牙竭力平復心情道:“好,聽你的。”
那天,楊幼安從鐘亦辦公室出來以后,白皙的臉上全都紅撲撲的,任誰都能看出他哭過,還是哭得很厲害的那種。
底下一圈嘰嘰喳喳好半晌他被叫去監制辦公室開小灶的練習生們頓時就閉嘴了,一面知道自己錯怪了人家,一面還要八卦滿滿地圍上去“關心”怎麼了。
那個時候,誰也猜不出平時不聲不響的楊幼安為什麼要被叫去挨訓,問楊幼安,楊幼安也只是搖頭,然后更努力更努力地練舞、練歌,直到后來“爆”出來那個私生活混亂的人就是楊幼安……
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楊幼安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往樓上跑了,有什麼事頂多拿微信找小胡老師問兩句,基本不會煩鐘亦。
那天他就在鐘亦辦公室待了那麼一小會兒,鐘亦就掐了五六通電話,后來聽董老師說,鐘亦現在都是預約制坐班,碰上找他有事了才會跑一趟,其余時候都在處理《美學 2》那邊的工作。
當然,董杰沒說的是,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梁思禮給鐘亦當的司機。
以至后來楊幼安看著班群里愈演愈烈的消息,是猶豫了再猶豫,終于在某次碰巧在門口撞見鐘亦的時候追了上去,一點沒想到那時等在車里的人會是梁思禮。
鐘亦剛跟朱紅他們開完會出來,后面還排著一個飯局,眼下見楊幼安欲言又止的模樣,偏頭便朝駕駛座上某梁姓抽煙人士扔了一記眼刀過去。
原本梁思禮猛然見到楊幼安也有些怔愣,但收到信號,他回敬一聲“嘖”就老老實實把車窗關上了。
鐘亦這才重新看回孩子:“怎麼了?”
這里是影視基地正門口,雖然練習生都在樓上,但總歸還是有暴露的風險,如果不是比較要緊的事,孩子應該不至于這麼追出來。
開口前,楊幼安下意識就朝梁思禮關上的車窗看了兩眼,終于還是走開了兩步,道:“我就是想問問……您跟張老師最近怎麼樣了……”
鐘亦:“?”
鐘亦錯愕:“張行止嗎?”
“對……”楊幼安面上飄起了點難為情的紅暈,“我是覺得以張老師的個性肯定不會主動給您說……”
鐘亦:“??”
鐘亦挑眉:“他最近怎麼了嗎?”
一時間,楊幼安聲音壓得更小了:“就是……不知道學校里是誰先帶的頭,現在您給張老師‘熱流大師’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鐘亦險些失笑出聲,他第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傳開了又怎樣:“還有這事啊?你們張老師一個字都沒給我說過哦。”
楊幼安煞有介事便點了兩下腦袋,雖然他跟梁思禮掰了,但他始終沒有忘記張老師和鐘老師的革命任務,認真道:“我就覺得張老師肯定不會給您說的,剛開始好像只是19攝影跟19視傳吵架,但現在事情鬧得有點大了,姜院長出差了不在院里,好像張老師馬上要被書記叫去談話了。”
鐘亦:“???”
鐘亦這回是徹徹底底被氣笑了:“你們學院的書記這麼閑嗎?怎麼連這種事都管?”
楊幼安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小聲提醒道:“不是我們院,是他們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