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云縣取大名取的晚,戶口本上都先寫乳名,等十歲以后再去改大名。
老太太這一開口就當真是一點面子不給張行止留了,道:“你別看他塊頭這麼大一個,其實剛開始膽子比我們家那個撒嬌精還小。”
鐘亦險些沒把嘴里的飯嗆喉嚨管里,笑得不行:“咳咳、撒嬌精是說里奧嗎?”
“是啊。”老太太老神在在道,“張行止小時候又不愛說話,又不合群,我們這些長輩著急,就先給他叫了個‘也’,理解成‘野’或者‘行’都可以,結果效果顯著,野是真的越來越野,行也是真的越來越行,到最后他自己都怕自己長歪了,就在后面添了個‘止’,時刻自我監督,告訴自己要自律、要克制。”
鐘亦沒明白:“所以以前是叫‘張行’,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說的?”
老太太笑的更歡了。
張行止當時就忍不住了:“阿奶……”
但老太太只當是沒聽見自己親孫喚的,連帶著把他最后一條底褲也扒了。
“他總覺得‘張行’這個名字有辱斯文,怪我們把行不行這種問題擺在面上說,怪了好幾年,結果等他十歲自己跑去改名字,添出來的是個不只行,還行到得‘止’一‘止’的名字,自己把自己臉打了,肯定不認。”
鐘亦當時就笑瘋了,回房間以后還揪著人調侃:“看不出來啊,我們張老師那麼小,就開始那麼在意行不行的問題了?好像比Candy還這個名字還厲害點哦?”
張行止:“…………”
張行止:“你今天下午說晚上要我干活?”
他承認自己有點惱羞成怒。
但鐘亦裝傻充愣:“什麼干活,你下午不是睡著嗎,我能讓你干什麼活?”
張行止抬手就把人抱起來了:“我現在覺得我已經能干活了。”
“我不是這麼黑心的老……哎!”
鐘亦“板”字還沒出口就被扔床上了,張行止道:“早上說好晚上告訴你我原名。”
鐘亦婉拒:“其實不用。”
張行止堅持:“說到做到,鐘老師教的。”
“你阿奶已經告訴我了。”
“再感受一遍。”
然后他就如約把自己大名,言傳身教地又告訴了鐘亦一遍,不過這還沒完,張行·止的打擊報復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
次日天還沒亮,張行止就把枕邊人從被子里拖了起來,說要帶他去看日出。
鐘亦人都要瘋了,困的一路都是在張行止背上過的,什麼時候坐纜車上的右道山都不知道,一睜眼就是蹲在張行止邊上、架著相機干瞪著他的三只。
鐘亦臉都沒洗,脖子上還印著新鮮出爐的鮮紅草莓,趴在張行止背上揉眼睛道:“你們三個到底怎麼回事,馬上太陽就要出來了,還對著我看,期末真的打算拍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鐘老師:講個冷笑話,張行知道“止”
第74章
早上五點半,19攝影的班群里出現了一條@全體。
-“喜報:和好了!在右道山看日出呢!!!”
氣泡一出,本該還在睡大覺的班群里竟然一呼百應,全七嘴八舌地在底下應開了,不過大家的重點一點不在老張和鐘老師身上。
-“?”
-“說好誰先起床誰是狗,結果你他媽這麼早就守到右道山上去了???”
-“崽種名不虛傳(鼓掌.jpg)”
-“雖然但是,你們怎麼都醒這麼早(問號.jpg)”
-“說什麼要一起放鴨子,我真是信了你們的鬼”
-“我舉報,鄭琦四點就起了”
-“@鄭琦 出來挨打,別裝睡”
-“四點?我不會告訴你們我昨天一晚上都沒見到我室友的人”
看到這里,王寺恒終于忍不住咂舌了。
-“原來大家都是背地里拼命搞學習的人,是我看錯你們了(再見.jpg)”
結果底下回復他的全是。
-“有一說一,王寺恒,你日出要沒了”
王·專注手機·寺恒:“?”
王·幡然醒悟·寺恒:“!!!”
“操!房路李江你們兩個崽種!怎麼不叫我!!!”
“崽種?你干嗎叫你自己。”
“班群里有人說了啊,他們蹲點的都看到日出了。”
“我#%&*@……”
耳邊是孩子們的叫囂,眼前是凌駕于叢林萬象之上、冉冉升起的初陽。
鐘亦趴在張行止背上鮮少地調出了手機相機,抬手對準日出的方向便拿到了張行止臉前。
錯失良機的王寺恒靈機一動,索性把相機從三腳架上取下來,悄悄摸摸朝兩人身后繞:“鐘老師也拍日出啊?”
但剛問完,王寺恒就看清了他們鐘老師手機屏幕上的內容……
鐘亦趴在張行止脖子上,伸手便將他僵硬的薄唇擠出了一個弧度,翹著唇角按下快門道:“誰拍日出,日出有什麼好拍的,拍你們張老師不香嗎?”
當天周瑞就在他的微博首頁刷到了自己某一萬年不發動態的網友,只有一張圖,一個配字都沒有。
看著眼前打了馬賽克的雙人自拍,周瑞簡直地鐵老爺爺看手機,抬手就在底下留言道。
-“整張照片就只有兩張臉,還打馬賽克,發出來勾誰?”
鐘亦連馬賽克都是當著張行止的面打上去的,眼下手機上端閃出消息提示,張行止自然看了個一清二楚。
不止內容,張行止連那人的id都記下了:“王山而是誰?”
“算是……網友?”說著,鐘亦也不避諱,繼續在他面前擺弄手機回復道。
-“你還有心思管我?不是說被高中生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