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大家的負面情緒繼續發酵,張行止打頭第一句就把鐘亦摘了出去,道:“分數的事,不是鐘老師一手決定的。”
如果有必要,張行止賣隊友向來不手軟,話鋒一轉便道:“下個月中旬的全國大學生攝影大賽,姜院長希望全班都參加。”
此話一出,一干人立馬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張行止繼續道:“然后姜院長批準你們上個學期申請很久的外出采風了,同意我六月初帶你們出去,說是當做賽前集訓。”
眾人:“…………”
張行止:“一周,不用上課,也不用補課。”
-“我怎麼就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
-“拒絕暗示,我不接受”
-“……一定要把采風跟比賽放在一起說嗎”
-“老張這個‘然后’用的很靈魂”
-“出現了,黃鼠狼姜給19攝影拜年(微笑.jpg)”
“我會提前把期末考試的題目在出去采風之前布置給大家。”張行止,“但姜院長的意思是只要比賽拿了獎,無論什麼獎,這門課都可以免考。”
-“……”
-“打擾了”
-“我真的徹底笑不出來了”
張行止邊說邊觀察著大家的神情,看著時機差不多便將早已備好的洗白說辭搬了出來:“雖然有半個班的分鐘老師都沒給,但其實他被姜院長交付的任務,是需要保證你們二十九個人全部合格。”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眾人登時都信了,有人試探道:“所以翻譯過來,鐘老師也是受害者唄?”
張行止看著那個提問的學生頓了兩秒,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錯開大家的目光低頭道:“我也是前兩天收到姜院長通知,今天碰上鐘老師告訴他,他才知道的比賽這回事。
”
-“破案了(OK.jpg)”
-“我就說鐘老師怎麼會干這種不仗義的事”
-“姜鐸鐸鯊我(再見.jpg)”
-“院長到底能不能行了,又來”
第一個出聲的,是在夾縫中勉強看到一線生機的蔡一楊:“所以老張你就直說唄,出去采風的前提是不是就是得參加比賽。”
張行止又是微妙一頓,節奏把握的剛剛好:“姜院長的原話是,沒有說全班都得綁定一起行動,但選擇不上課跟著出去的,肯定得參賽,總不能白放出去玩一個禮拜,當然,采風這個事,不強制參加。”
眾人:“………………”
-“講個笑話:不強制參加”
-“這洗白已經由不得我不信了,這事干的太姜鐸鐸了”
-“隔壁文院去了烏鎮戲劇節,音樂學院的音樂劇已經巡演好幾輪了,我早該想到……”
-“那咱們院不還有老張跟老周拿的獎嗎”
-“院長:老師拿獎跟你們有啥關系?老師再厲害,教不出學生有啥用???”
-“我只關心期末考題是什麼”
-“剛剛罵鐘老師的,自覺站出來道個歉吧”
-“行吧,我打頭”
然后全程一句話沒說的鐘亦突然就收獲了一籮筐的道歉,簡直越聽越樂,彎著眉眼看向張行止的目光里全是揶揄:看不出來啊,我們張老師也有這麼面不改色顛倒黑白的一面。
張行止回望:實話實說而已。
他只說分數不是鐘亦一手決定的,但也沒說他一點沒決定啊。
遠在外地的姜鐸鐸又哪能想到呢,自己想盡一切辦法爭取早點回去捍衛的白菜,不僅沒跟說好的一樣和他站上同一條戰線,甚至還反過來坑了他一把。
這由張行止牽頭做主,犧牲掉姜鐸鐸以后事情就好辦多了,再加上鐘亦接下來宣布的成績又格外讓人驚喜,按著名單一順下來,打出的分數不是零就是一百,竟然是只要上節課交了照片的,通通滿分,就連張行止都沒想到會是這樣。
鐘亦是一直盯著名冊把人全點完才抬的頭,嘴里還夸著這節課沒一個人缺課就看到了底下一干學生目瞪口呆的樣子。
他眨了眨眼道:“怎麼都這麼驚訝,布置隨堂考的時候我沒說過‘誰在誰滿分’這句話嗎?”
教室里靜了一秒,然后所有人都瘋了,這不就相當于出席了那節課的人接下來隨隨便便弄點分就能過了?
這波操作立馬成了壓到他們的最后一根稻草,讓鐘亦徹底成了民心所向,就說那麼狗的事肯定不會是鐘亦干的,只唯獨苦了缺考那幫人。
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先前聽說零分都還沒覺得心里這麼不平衡,這會兒再一看,簡直感覺自己曠課的毛病瞬間就被鐘亦治了個干干凈凈。
但其中傻眼傻的最厲害的,還是上節課幫人代點的小伙子。
李江現在只感覺天都要塌了:“鐘老師,您把出勤算給房路就算了,怎麼考試分數都算給他了???”
“我以為這件事我們早就達成一致了?不是說好上節課就認你叫‘房路’的嗎。”鐘亦如是道。
李江訕訕開口:“您來真的啊老師……”
這可是一百分和零分的區別,這可是劃水結課跟重修的區別!
但鐘亦只是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抬了抬眼鏡,笑道:“我什麼時候不來真的了。”
李江徹底崩潰了,再無暇顧慮太多,轉臉便沖身旁的房路吼了:“老子再幫你這個孫子點名,老子就是你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