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求錘得錘的姜鐸鐸絕望了:“……你來真的啊?”
“孩子都二十八了,年紀也不小了,看把我們姜院長愁的。”鐘亦系好腰帶便拿上手機往外走,勾唇道,“我也很無辜啊,這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他自己先勾引我的。”
姜鐸鐸:“?”
“……鐘老師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自家院子里的白菜什麼樣,我自己能不知道嗎,就那個木頭腦袋還能勾引你?”姜鐸鐸在電話那頭焦慮的就差揪頭發了,“推卸責任也不能這麼推啊。”
鐘亦來到房間,正想說不信你自己問他,就看到他們討論的主人公已然側著身子躺在床上睡著了。
鐘亦默默咽回到了嘴邊的話,關掉免提改口道:“好了,姜院長還不睡嗎,把心放回肚子吧,我準備睡覺了。”
說完鐘亦就把電話掛了,一點沒給姜鐸鐸留余地。
姜鐸鐸:“?”
這都要睡覺了,還怎麼讓他把心放回肚子嘛他的天老爺!!!
然后那天晚上任他再怎麼打都沒打通過鐘亦的電話了……
春末夏初的晚上還是有些涼,鐘亦掛完電話首先把左右兩邊的落地窗關了,赤腳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一點聲音沒有,床上的男人睡得很安詳,連衣服都沒脫,半邊臉陷進被褥里,任月光點亮他深邃的面部輪廓。
站到床邊,鐘亦定定地看了他好半晌,又無奈又好笑,明明是這人自己想要,結果臨到跟前他倒是先睡了,也不知道睡醒以后會不會后悔。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床上比他先睡著,還是在什麼也沒干的前提下。
鐘亦看著張行止充血愈發嚴重的耳垂,入手面頰全是滾燙的一片,給扒的只剩一條底褲都還睡的毫無知覺,真是……也不知道這呆子怎麼想的,自己就這麼點量,還硬要幫他喝。
他剛做制片那幾年,喝到凌晨四五點是常有的事,下了酒桌直接被梁思禮往醫院帶,一周下來根本回不了幾天家。
哪來的什麼天生酒量好,都是練出來的。
張行止沒有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短短幾個小時就被干涸的嗓子眼叫醒了。
他睜眼時身旁空無一人,平整的大床上只有他自己躺過的痕跡,除了蓋在身上的被子和被人脫下來搭到椅背上的衣服,整個屋子再找不出一絲第二個人存在過的痕跡。
手機右上角的時間正好跳到凌晨一點整,就在張行止以為鐘亦把自己扔在這就走了的時候,他套上褲子一推房門就聞到了充斥在客廳的咖啡濃香,抬眼望過去,那人竟是站在客廳吧臺里……泡咖啡?
鐘亦身上穿著睡袍,看向身前那些設備的眼神很專注,手里捏著精巧的長嘴手沖壺,沿漏斗里盛滿咖啡粉的濾紙均勻的畫著圈,絲毫沒有察覺到已然從門口走到他身后的人。
張行止也不吭聲,就安安靜靜地和鐘亦一起站在那個月光透過頂天窗,映照在地板的四方格里,看他纖長潔白的后頸,看他不同往日披散下來的黑發,也看他從睡袍里伸出的小臂,和他捏著水壺時不時打顫的手。
其實手沖咖啡,“均勻”是基礎。
往咖啡粉里注水時,水流粗細要均勻;悶蒸時,水粉接觸要均勻;注水轉圈時,速度要均勻,需要很輕柔地把水送進去,但凡涉及到咖啡粉與水接觸的部分,都要均勻。
這次鐘亦也沒為自己的手抖生氣,只心平氣和地準備把濾紙濾出的咖啡倒進一旁的廢水桶,著手新的一杯。
但他剛端起咖啡,就被身后冷不丁冒出的低沉男嗓制止了:“怎麼泡了也不喝,全倒了。”
也是到這里張行止才發現那廢水桶里竟是已裝了不少,偌大客廳里的咖啡香多半來自于此。
鐘亦聞言手上動作一頓,只輕描淡寫道:“怕睡不著而已。”
說謊。
“那我喝。”張行止說著就要從他手里拿過咖啡杯,果不其然被鐘亦拒絕了,“別喝了,我手不穩,不好喝。”
鐘亦說完便繼續把手里的咖啡倒進了廢水桶,開始新的一輪咖啡豆研磨,邊動作邊想岔開話題,結果不經意一回頭就為身后男人的模樣卡殼了:“這麼快就醒……了嗎……”
皎潔的月光下,入眼便是男人上身緊實漂亮的肌肉線條,一點不偷工減料,卻也不過分突兀。
撇開第一次,鐘亦明明在幾個小時前給這人脫衣服的時候才剛看過,但這麼近距離乍一看,還是讓人忍不住想夸上兩句,尤其是他隱匿在牛仔褲里的人魚線……
如果說人是視覺動物,那你就是美學的草履蟲,鐘亦扭回頭時如是在心里自嘲道。
張行止只靜靜地看著他將那些程序重復過一遍,然后再次端起手沖壺。
就在鐘亦自覺自己又要手抖時,一個大掌忽然闖進他的視線,在他反應過來前便握上了他的手,竟是帶著他平穩地完成了后續的轉圈,溫暖輕柔,還問他手為什麼這麼涼。
鐘亦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