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行止喉結微動:“不累。”
他視力很好,早在推開門的那一剎就看清了,那是張美得很有侵略性的臉。
夜色里,月輝將眼前人的眉骨和鼻梁連成一條別致的弧線,嘴角輕翹,一雙狹長的眸子就直勾勾地盯著你,唇間每說一句,齊臉的半長黑發就在晚風里搖曳一下,蠱惑人心。
可鐘亦卻其實是直到眼前人走到距他僅幾步之遙的位置,才真正看清來人。
他下意識便挑起了眉,夸贊的絲毫不吝嗇:“原來長得這麼好看嗎。”
聽著這句明顯更適合他自己的話,張行止沒說話。
但這并不妨礙什麼,因為一接收到這人盯在自己臉上的目光鐘亦就明白了。雖然孩子不太愛說話,但頂不住這張臉討他喜歡的,那他主動一次也沒什麼。
鐘亦迎著那雙瞳色深深的墨眸,揚唇便傾身壓向了張行止的方向,挑眉道:“那我呢,我好看嗎?”
張行止嗓音一澀,答得坦誠:“好看。”
明明是毫不意外的答案,卻讓鐘亦眼中笑意更盛。
他抬手將男人火熱的大掌拉到自己臉側,就著偏頭吻在他掌心的動作便睨著那雙含笑的美眸望向男人啞聲問:“要去床上嗎?”
對著這樣的人,張行止根本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只在電光石火間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十八年前第一次拿起相機的心情。
那年他只有十歲。
事后回想起來,張行止只記得自己當時透過落地窗望著那間豪華的套房沉默半晌,便順從地由鐘亦牽著一步一步走到了那里。
也是那時張行止才發現,原來那扇玻璃門根本連門鎖都沒有,那人隨手一推就大敞在了他們眼前。
被帶到床上后,張行止提出了那天晚上他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問題:“這里,沒關系嗎?”
已然跨坐到他身上的人只是一個莞爾,垂著眼瞼反問:“你看我像是會爬十五樓的人?”
說著,鐘亦暗示意味極強地將他的手拿到了自己的襯衫紐扣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勾唇道:“今天晚上,隨你想在哪做都不會有人趕你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ps:不要問我為什麼一個俱樂部要叫“天上人間”這麼土的名字,主要泉市就是個很村的縣級市
第3章
張行止是被主持人忽然高亢的聲音從那些艷情里喚回魂的,入眼就是鐘亦捧到他跟前的獎杯,排在他前面的選手已經開始跟頒獎嘉賓合影了。
選手拿獎杯,頒獎嘉賓拿他們的作品。
不過即使是頒獎環節,奧斯塔那也沒有放棄套近乎,鐘亦就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一如既往的不看人。
奧斯塔那一咬牙便提起了他覺得鐘亦大概會給他更多反應的話題:“所以鐘你之前是……不知道張今年會來參加熱流嗎?”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鐘亦立馬抬起了腦袋:“你說他嗎?雖然我幾分鐘前才知道他的名字,但今天一大早確實是他送我去的機場。”
而且這人可愛到什麼地步呢,竟然是一直到了機場才告訴他他們倆其實是順路。
知道自己誤會了這倆人認識很久的奧斯塔那還算能站得穩腳,但鐘亦接下來半句的信息量就讓他很吃不消了。
奧斯塔那只見鐘亦沖他笑笑補充道:“其實你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我挺喜歡他的。
”
他簡直被哽了個十成十,下意識掃了眼張行止下半身,心里不住地琢磨,能讓鐘亦說“挺喜歡”得是個什麼水準……
是了,今天早上張行止是聽著鐘亦講電話的聲音睜開眼的,當時奧斯塔那正好在找鐘亦確認今天的出席,男人不急不緩的聲線就落在他耳邊。
“既然說好去,我肯定去。”
“內疚嗎?”
“內疚就趕緊想辦法把先前談好的條件補償給我。”
“方法不重要,目的達到就行,你們就是能威脅他們我也不介意。”
“放心,就是為了讓你們覺得虧欠我也會幫你們把PD聯名拿下來。”
雖然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但張行止篤定那人一定想不到這邊聲線清明、對他說“已經準備出門了”的人其實連眼睛都沒睜開,大半邊臉還穩穩當當地埋在枕頭里,甚至轉手接起別人電話打頭第一句就是:“我還打算睡半個小時,你考慮一下你的話到底有沒有必要非要現在講。”
其實梁思禮就是隨便嘗試一下,根本沒想過能撥通,但既然打通了……
梁思禮:“你昨天晚上沒回……”
手機:“嘟……嘟……”
梁思禮:“……家。”
掐掉電話,鐘亦把手機一塞進枕頭底下便失去了反應,睡顏沉靜。
也是直到這時張行止這才發現他眼下的青影有多重,顯然不僅僅是他昨天一晚上的杰作。
早知道就節制一點了……
半個小時后,鐘亦聽著鬧鐘一睜眼就對上了那雙眼窩深邃的墨眸。
其實之前他就知道這人醒了,鐘亦失笑:“怎麼還沒走?”
見人沒說話,鐘亦好整以暇又問了:“看了這麼久,看出什麼結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