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亦勾唇,一雙狹長的眸子里滿是笑意,掃過一圈男人外套里和他一樣沒換過的衣服,悠然收回視線哼笑道:“這麼巧。”
也是到了這時奧斯塔那才驚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雖然他對鐘亦這方面的事一直有所耳聞,但如此直觀的沖擊真是第一次,先前接人進來的時候光線太暗完全沒注意!
然后下一秒奧斯塔那便福至心靈般,直直向眼前這位中國攝影師的脖頸看了過去。
這下別說他了,在場所有人都在光幕成像清晰的特寫里把兩人脖頸上的痕跡看了個一清二楚。
美人頸上艷情的吻痕,就像是跟那高個板寸側頸上長長一道抓痕特地比對著弄上去的一樣,對稱的剛剛好。
導播在導播室里的整個人都傻了,蒙了好幾秒才想起來切鏡頭,趕緊把十位攝影師對應的作品換了上去。
端詳完人,鐘亦垂首看回自己腳尖,笑道:“原來我昨天晚上也給你留印子了嗎。”
張行止低頭凝視他根本無從遮掩的吻痕,握著口袋里的指環想說不是,但他忍住了,最終只剩下沉沉的兩個字:“抱歉……”
口吻克制,卻帶著點說不出的親昵。
鐘亦唇角笑意更甚,扭頭看了眼他背后的參賽作品,道:“拍得很好看,恭喜。”
張行止一頓:“謝謝。”
盡管在場不是沒有第三個人能聽懂中文,但起碼在可視聽范圍內是沒有的。
不過這并不妨礙奧斯塔那崩潰,因為這兩人站在一起的氛圍實在過分微妙,他相信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這兩個人上過床,還是剛上完不久,被他們趕了個熱乎的那種。
聽著底下的躁動,奧斯塔那已經迫近宕機的邊緣,他竭力控制著顫抖的聲線低聲道:“鐘……你至少遮一下!”
但人鐘亦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好整以暇地反問:“怎麼遮,夏天戴圍巾遮嗎?”
奧斯塔那徹底頂不住了,隔著一個木樁張行止憋了半天也只對鐘亦憋出一句影響不好。
實不相瞞,他已經被逼地開始在心里盤算要怎麼把這一屋子“目擊證人”殺人滅口了。
鐘亦心下好笑,他哪能不知道這人是怕熱流評委跟獲獎選手有一腿傳出去砸了招牌。
奧斯塔那只見那人抱臂昂首,對自己嗤笑道:“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你們熱流的專業水準沒信心?”
鐘亦說完也不等人開口便兀自補充完了自己的后話,從始至終沒回頭看過他一眼,勾唇道:“既然你們敢忽悠我過來,就別怕。”
話語間,張行止從側面看到他眉梢微挑,大屏散出的柔光就襯在他傲氣凜然的下顎線上,每一根發梢都被點亮,凌亂,卻高高在上。
想拍他。
這是張行止第一次對同一個人產生兩次有關于這三個字的沖動,還是在二十四小時以內。
張行止眼神一沉,想拍他。
作者有話要說: 張行止:想拍(ri)他
注:熱流≈哈蘇,還是老配方,比賽瞎掰成分占一半。
第2章
臺上人交談的聲音很小,底下一眾人只能通過奧斯塔那滿臉的吃癟猜測他們的談話內容。
雖然張行止昨天晚上就知道眼前人來頭不小,但要說熱流基金董事之一的賠笑在他眼里一文不值這種程度也是真的超出他預期了。
“真的很抱歉鐘,我們會一直幫你留意的。”竭力想要挽回的奧斯塔那如是誠懇道。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他們兩年一屆的大賽流程繁瑣。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幾個名字的事還要把前十跟前三分兩天宣布,就該擠在一天趕緊結束戰斗。
如果不是為了搶到明年跟PD的聯名承辦資格,他們哪至于這麼想不開要去招惹鐘亦。
原本大家資源交換、各取所需,條件談得好好的把人叫來,是他們臨時出狀況放了人家鴿子,倒也不怪人家對你這個態度。
這會兒面對大家對自己探究的目光,鐘亦眼皮都沒動一下,一點要搭理奧斯塔那的意思都沒有,態度再明顯不過。
奧斯塔那心里苦不堪言:“主要我們也沒想到倫納德他們最近兩年的檔期這麼滿……”
倫納德?
始終安靜在兩人間的張行止猝不及防聽到了老朋友的名字,原來這人跟熱流合作是為了搭上倫納德這條線嗎……
盯著那截被自己弄出痕跡的瑩白后頸,張行止稀罕的心情復雜了。
畢竟昨天晚上這個時候,他們誰也沒想過他們會在這里、以這種方式再碰上。
泉市,天上人間俱樂部。
張行止再三強調自己第二天還有比賽行程也沒能推脫同事們的“盛情款待”。
酒桌上,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沒有為人師表的樣子,場面一度很亂來,鬧騰的張行止抬手就是一通猛灌,預備尿遁脫身。
已經逃出了經驗,張行止這會兒一從包廂出來就閃身拐進了緊挨在一邊的逃生門——幾乎在他合上門的瞬間,就有人緊跟著從包廂里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