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璽的媽媽,后爸,怎麼樣去做,行騁沒有立場去指責。
他們也有個小寶寶,但是他們忘記了他們還有個寧璽。
沒關系,行騁替他們記得。
今天在球場上的時候,行騁都在想,要是這一場比賽永遠不結束那該有多好。
他能永遠都站在寧璽的身前,跟著他的一舉一動,兩個人的目光永遠交匯在一處,在尖叫與陽光中擦出火花……
行騁忽然有點兒吃不下了,但還是硬著頭皮把這一碗喝干了,畢竟是媽媽做的。
他扯過紙巾擦了擦嘴:“爸,媽,我去洗澡了。”
行騁爸爸正在沙發上看報紙,看了兒子一眼,點點頭:“洗了澡就早點睡覺。”
行騁允了,看了看時間,笑道:“您跟咱媽也早點休息。”
行騁一進浴室,就沖了個涼水澡。
冬天洗冷水澡,洗得他渾身冰冷,又怕他媽媽發現熱水器都沒開,只好草草洗完,拿著浴巾往身上一裹,洗漱完畢,躥上了床。
行騁冬天睡覺穿的是今年年前買的球衣,這個球服還是深藍色的,是他最喜歡的一個隊,當時買了兩件,新的那一件就拿來穿著睡覺了。
球衣沒有袖子,又長,穿著就是舒服。
他還抱了個充好電的電熱水袋,燙得直哆嗦。
行騁關了燈,就這麼躺在床上睜著眼盯天花板看了好久,跑到窗邊兒往下望,果然看到他哥的窗戶邊上燈亮了。
行騁看了眼時間,差不多是回家了。
要是哪一天這盞燈都不亮了,行騁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又在床上熬了一個多小時,差不多零點了,整個小區里邊兒的住戶基本都熄了燈,行騁趴在窗臺上往下一看,他哥那兒還亮著。
又等了半小時,熄滅了。
行騁裹著被子,縮在被窩里喘氣兒,成都的冬天真的是濕冷。
暖氣開著都真他媽冷。
他自己開了暖氣都冷,更別說他哥了。
行騁冷靜著掏出手機,刺眼的光亮還讓他有些不適應。
行騁握著手機一個個地打字,懷里還抱著又充了一次電的熱水袋,這會兒還挺燙。
X:哥
等了十來分鐘,寧璽估計是收拾好上床了,慢吞吞地回了一句。
勿擾:嗯
行騁斟酌了好一會兒用詞,回他。
X:冷嗎
寧璽這下倒是秒回了,兩個字,不冷。
行騁回想了一下,他睡過他哥的床,被子明明就挺薄的,也不知道加厚沒加厚,這都十一月了,空調都搬走了,還這麼睡著,第二天早上起來不得成冰啊。
X:等我一下
這一句發過去,行騁迅速站起身來,把搭在床邊兒的球褲穿上,手里拿著電熱水袋,開始充電。
勿擾:?
X:馬上
過了差不多兩分鐘,熱水袋就好了,行騁抱著熱水袋站起來,在衣柜里挑了件連帽的帽衫,將熱水袋兜進帽子里,把衣服兜進了帽子里。
這麼一來,這熱水袋就兜在他身前了,衣服穿在身上,怎麼都掉不了。
行騁又給寧璽發了一句:把窗戶打開。
他倒沒傻到往樓下扔電熱水袋。
行騁直接開了窗戶,這一環內治安特別好,老式小區里家家戶戶安防盜窗的少,行騁站上窗臺,隔著衣袖,摸了一下旁邊兒的下水管道,腳上一雙拖鞋,踩穩了陽臺。
他直接翻下去,手緊緊抓住自家窗戶邊兒的踏板,一腳踩上了寧璽家的窗沿。
寒風刺骨,他就穿了這麼件帽衫,光著腿,懷里兜了個暖寶寶,從自己臥室的窗臺翻到了寧璽臥室的窗臺。
這種事兒,也只有行騁干得出來。
寧璽去開了窗就縮回了被子里,加了棉絮再怎麼蓋也覺得睡不暖,索性直接坐在床上盯著窗戶看。
他首先是看到行騁的腳,緊接著,就是行騁整個人站在窗戶邊兒,手撐著窗臺一翻身,直接進來了。
寧璽整個人都有點懵,一下掀開被子站起來。
他看著行騁從書桌的側邊兒撐著桌子站起身,從懷里,獻寶似的,拿了個電熱水袋出來。
滾燙的熱水袋一接觸到寧璽的手,他就被燙得一縮,行騁嚇得把電熱水袋一扔,趕緊問:“燙疼了沒?”
他這擔心的一句,擊得寧璽一愣,好像之前說過的所有話都給冰釋掉了。
兩個人的氣氛,總算有了些緩和。
寧璽低著眉眼,罵了句:“傻逼。”
他穿著襯衫睡覺實在太冷,掀開被子躲上去,都想緊緊地把自己藏在被褥里,捂住耳朵,臉也埋進去,最好,最好什麼都不要看見,也不要聽見。
這樣就不會方寸大亂。
行騁撿起地上的電熱水袋,想起自己下來之前心中的小九九,咬牙一橫,跟著掀開寧璽的被窩,直接擠進去了。
寧璽背對著他,面朝著墻壁,明顯渾身一僵硬。
行騁張開手臂把他抱住了,在下邊兒的那只左手更是竄到他脖頸下墊著,右手攬過他的腰,稍微往后帶了帶。
寧璽整個人被圈進了懷里。
他覺得,行騁的懷抱,好像比空調暖氣都管用。
那麼炙熱,那麼寬闊,那麼讓他覺得有歸屬感。
像一片草原。
他想在上面,馳騁,奔跑,縱馬,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