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銅錢龕世 第69章

《銅錢龕世》第69章

  玄憫沒有在大街上自言自語地怪癖,便沒搭理他。

  誰知這孽障松了咬著他小指的牙口,動了動爪子,順著他的手腕朝上爬了幾步,大有要順著他的手臂一路爬到領口的架勢,邊爬還邊道:“聽不見?那我對著你的耳朵眼說。”

  玄憫:“……”

  薛閑的爪子尖跟他的鱗片一樣軟化了不少,勾爬在玄憫手上半點兒不疼,倒是有些癢。不動的時候還好,一動起來……總之,鬧人得很。

  玄憫當即皺了皺眉,掩在袖間的手指動了動,捏著那孽障不聽話的尾巴,將他重新拽了回來。

  薛閑瞇著眸子,兩只爪子扒在玄憫手臂的皮膚上,被拽著滑下去,爪尖拖成了一條線。

  玄憫:“……”

  他眉心皺得更緊了,也顧不上許多,不咸不淡地回了薛閑一句:“何時欠下的?”

  剛巧一個行人經過,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大約是覺得這自言自語的和尚有些不正常,然而看了一會兒,又被玄憫那冷冰冰的氣質唬住,匆忙垂目走遠了。

  薛閑想起這事便頗為怨懟,“你闖進江家醫堂的時候,攪了我一頓飯。那書呆子大清早五更天去酒樓幫我買的,費了老鼻子勁才提回來,都是那酒樓的招牌,別處可吃不到那個味道,花了錢卻沒動上兩筷子,就被你給攪合沒了。”

  他拖長了調子,懶懶散散地問道:“你說你是不是有些虧心?該不該補我一頓?”

  簡直有理有據、有憑有依。

  對著這祖宗,能說“不該”兩個字麼?說了他能翻天。

  眼見著前面便是一家成衣鋪子,往來的人縮著脖子從玄憫身邊經過,他不便多說,便淡淡“嗯”了一聲,算是應答,腳尖一轉,便進了店面。

  成衣鋪子的老板是一對中年夫婦,男的在一邊撥著算盤珠子噼里啪啦地算賬,婦人懷里擱著個銅質的暖手爐,正低頭編著什麼東西,看著像是某種花樣繁復的繩結。

  玄憫走路幾乎無聲,又穿著一身云雪似的僧袍,出塵倒是出塵,只是乍一眼看來,和奔喪的有三分肖似。

  老板娘余光暼到店里陡然晃過一抹白影,編著繩結的手頓時一個哆嗦。

  “哎呦可嚇死我了!”她拍著胸口,驚魂未定地抬起頭,一看來人是個年輕僧人,頓時便一愣,面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這大冬天的,往來走動的人本就少了許多,何況今天一直陰沉沉的,早前聽說江邊電閃雷鳴下了一場頗為奇怪的大雨,白浪滔滔,現在黑云又壓了下來,北風陣陣,頗有點要再來一場雨雪的意思,行人便更加行色匆匆。

  夫婦倆這成衣鋪子今天還不曾有進賬,好不容易盼來個進門的,又是個和尚。

  和尚能抵什麼用?

  老板娘下意識先看向了玄憫的手。

  沒端著缽,不是來化緣的。

  不過老板娘的臉色卻并沒有因此好看多少,畢竟如今這年頭,和尚是個有些特殊的身份,這全與當今的那位國師有關——

  眾所周知,國師是個僧人,還是個十分厲害的僧人。據說他手眼通天,能改時換局,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活了很久了,久到幾乎沒人說得清他究竟多大年紀。他總共跟了五代皇帝,單是身為國師,就已經有一百來年了。

  尋常百姓每年頂多也就能見到國師一回,那便是每年冬至于泰山祭天的時候,浩浩蕩蕩的陣仗會從京師去往泰山腳下,沿途城縣的百姓能匆匆看上兩眼,還得收斂著看。

  可國師總是帶著銀制的獸面紋面具,僧袍寬大,袈裟猩紅,遮著手腳。看不見容貌,也看不出年紀。

  曾有人信誓旦旦地說:國師簡直近妖,雖然看不見面容和手腳,但看脖頸也能知道,那絕對不是個上了年紀的人。人老了,脖頸上的皺褶是遮擋不住的。長壽便罷了,活了百來年還不老,那就格外嚇人了。

  可同樣有人說,他看到過一次祭天隊,隊里的國師脖頸上還是有皺褶的,只是不至于老態龍鐘,更像是個中年人。

  也有人說,國師早就換了幾代了,只是為了不讓旁人看出來,才始終帶著面具。

  總之,眾說紛紜,難辨真假。百姓對于此類神秘而又未知之事,總是有些敬畏的。可這國師不單單是模樣和年紀神秘,據說脾氣還格外古怪,陰晴不定。京師里關于國師的傳言倒是不少——

  有說國師似乎在修閉口禪,終日不言不語,冷得仿佛天山雪,嚇得伺候的人終日提心吊膽,也不知自己做得對是不對,好是不好。還有說國師練了邪術,每隔一些年,便會領一兩個有據說有佛性有慧根的小兒回去,但是過一些年,那些小兒便消失無蹤了。有人猜測興許是被國師煉成了藥人,或是別的什麼邪物,并信誓旦旦地說國師所住的地方時不時會有股血腥味,聽得人不敢細想,毛骨悚然。

  這些傳言都尋不著一個確切的源頭。畢竟沒人敢頂著真名真姓出來嚼一朝國師的舌根,況且以往明著對抗國師的一些人,最后都沒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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