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煙味,癮重?”
“還行。”
金何坤拿回酒杯,沒說下文。這鐵了心要撩他的空少已將雙手滑至對方膝蓋,再往上。一寸寸,隔著制服褲子,肌肉分明,十分誘惑。
“坤哥想怎麼玩,不如你同我,換個地兒。”空少趴在金何坤耳邊,氣息濕熱。“騷的禁的都可以,我想試試坤爺的槍——”
“對面桌,對面桌。對面的朋友MayIhaveyourattention,please?”
金何坤正推辭,吵鬧的DJ里遽然躥出一句喊話。
卡座所有人都愣了。
誰你媽這麼牛X。
這會兒集體抬頭往聲源看去,只見陳燕西一腳踩在桌子上,一腳著地。他手拿麥克風特瀟灑,活像酒后表演藝術家。
拽得沒邊。
“看什麼看,就是你。那個戴手鏈的,坐那麼近干什麼。”
“手拿開,誰準你碰他了?”
陳燕西一抬下巴,朝著金何坤這桌發難。搖滾鼓點鏗鏘有力,球燈光線凌亂四射。
空氣霎那間安靜,下一秒人群起哄,呼聲掀天。
錢聰震驚:“我操,坤哥這你對象?”
“好騷,帶勁兒!”
隔空喊話完畢,陳燕西一扔話筒朝他們走去。金何坤垂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片刻后起身穿衣,當著陳燕西的面兒,變道走出酒吧。
燕哥跟著腳下一拐,出去了。
金何坤沒走,靠在街邊墻根,等陳燕西。待他走近,坤爺吐口煙:“以后別這樣。”
陳燕西緊了緊衣服:“我怎樣。”
金何坤高冷:“陳先生,咱們熟嗎。”
“不熟?行。”陳燕西耐心好,轉過身,又轉回來,“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見面,熟了。”
“......你干什麼。”
“交個朋友唄,誰說再見還是兄弟的。”
“酒肉朋友?”
“那也行啊,酒后發生肉|體關系的朋友。聽著還不錯。”
金何坤移開煙,稍低頭瞧著陳燕西。
他心上人鼻尖凍得發紅,為了耍帥撐風度,大冬天穿皮夾克。傻逼。
“咱們上床還合適麼。”
“怎麼不合適,又不是現在。”陳燕西擤了擤鼻子,眼睛亮亮的,“你不就想跟我解決問題,不就想要我妥協麼。”
“我又不是不答應,你當時跑個屁啊跑。老子是那種阻攔你的人嗎,想復職你直說。還敢跟我玩消失。”
金何坤驀地心一軟:“陳......”
“你打住,先別說。”陳燕西偶爾霸道,居然一手撐在金何坤耳邊,把人壓在墻上。
“我們的問題一籮筐,短時間也解決不了。你先別回來,真的別對我心軟。我怕我恃寵而驕,你一來就對我那麼好,我會變壞的。”
“你繼續做你想做,這次換我來追你。給我點時間,我還有很多事要解決。”
“所以你先別回來,我不想跟你再吵架。”
陳燕西說著說著,忽地有些不好意思。他抬手蹭一下鼻尖,確實不想繼續對著空氣自說自話,今兒個看見有人瞎撩他男人,掄椅子的心都有了。
“金何坤,我今年三十了。沒怎麼追過人,也沒對誰這麼上心。可能追人的路子有點野,你多擔待。”
“想虐我也行,只要你不心疼。其實你最好欺負我,這樣我會紅眼睛,然后你就能多看我幾眼。是不是。”
冬夜寂寥。
金何坤低頭看著陳燕西,不說話。看他眼窩深眉骨高,薄唇邊上挽著笑,一副風雨不浸情深的模樣。
他心底輕輕一抖,似冰川裂了縫。莫名想起四個字,信者得愛。
第五十一章
陳燕西真要展開攻勢,基本沒人能防住。這人沒事兒閑撩一把,情話信手拈來。
不過得看對象是誰,一般人他懶得抬眼睛。
但陳燕西的心上人是金何坤,這不一樣。不能隨便就把人追了。
顯得沒誠意。
原本酒吧偶遇后,陳燕西宣示個主權,意思意思準備撤。話帶到、想法帶到,合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不料陳燕西多久沒犯的胃病翻了。
他將手撐在金何坤耳邊,撐著撐著胃部一陣絞痛。汗水從額角滲出,眉頭不自覺緊皺。于是陳燕西的頭愈來愈低,最后干脆捂著肚子蹲地上。
方才的霸氣、騷氣、管他什麼氣質,通通化作細碎嗚咽,脆弱得像只奶貓。腿軟。
金何坤盯著他頭頂,發絲軟軟的,能瞧見旋兒。默了半晌,他蹲下去,伸手揉在陳燕西后頸上,“這段時間喝酒太多,還是飲食不規律。”
陳燕西沒打算坦白,搞得自己太脆弱。買醉一事可以說,不是現在。
他呲牙咧嘴好久,“能為啥,還不是被你氣的。”
金何坤才是要氣得沒脾氣,手上故意加把勁,“那我走了,您眼不見心不煩。”
“我操,你他媽輕點!”陳燕西“嘶”一聲倒吸涼氣,果斷揮手,“走吧走吧,就當無事發生過。”
說完又不甘心,撩起眼角偷看。
金何坤真要走,當即收回手掌,起身揣兜里。他甚至連出租車都沒攔,“那你早點回去,我走了。”
陳燕西心底落一句操,就在金何坤轉身時猛地抓住他衣角。陳先生抬頭,嘴角還抿著。漆黑眼里因疼痛盛了點水,路燈照著特亮,特抓人。
“......你還真走啊。”
“我死這兒怎麼辦。明早上頭條你喜聞樂見啊。哎你這人,情分不在仁義在,好歹一朝炮友百日......”
“閉嘴。
”金何坤見他眼睛都紅了,心里異樣得不行,“少說幾句,費精力。”
陳燕西真要賣慘,這還只是最低級。他不屑,又不能顯得自己太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