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燕西有些同情地看著他,順便摸了對方一根煙。
“沒辦法,我太有魅力。”
這世上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金何坤笑著嘲諷兩句,又陷入沉默。
視頻中,那些自由潛水者,雙目偶爾呆滯,偶爾帶有極度狂熱。他們更像是到達過另一世界的人,就像陳燕西曾說過。
“這扇通往深海的大門,向所有人開放。”
無關種族性別、無關一切。
自由潛公然違背著關于深海的認知,令人不可置信。自由潛水員拋棄陸地,拋棄人類賴以生存的氧氣。沉到海淵里,去追求痛苦與危險。
海洋里是冰冷的,黑暗的。而他們窮盡一生,也要去追逐。
金何坤意識到,他與陳燕西在本質上是不同的。要理解陳燕西,首先要去理解水下那個世界。
金何坤更明白,當他下潛得越深,所見識的一切,會變得更奇妙。
仙本那的傍晚,霞光悄悄滑進室內。剛下過一場太陽雨,露臺上的植物綠得發亮。遠處建筑如新,街上人群熙攘,似走進電影,頂浪漫。
陳燕西半躺在金何坤身邊,穿五分短褲,膝蓋光滑。看電視時長腿交疊,線條流暢。T恤沒穿好,露出一截勁道腰線,把金何坤迷得七葷八素。
坤爺一時講不清,是自由潛這項運動引他入勝。抑或是陳燕西這個人,始終在“引他入室”。
“我有的是時間去學自由潛,”金何坤靠近陳燕西,單手搭在老師肩上,“我也可以盡全力幫你朋友拍視頻,砸錢都可以。”
“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陳燕西就知沒那麼簡單,“講來看看。”
金何坤提口氣,手指在陳老師的肩膀上捏一把。
摸到突出的鎖骨,手感極佳。
他有些口干舌燥,便靠在陳燕西耳邊說:“老師,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是所謂的紳士。實際上我也不知自己能憋多久,你就不怕我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再對你做一點過分的事。”
陳燕西轉過頭,與金何坤對上眼。他的目光肆無忌憚,隱約帶著火星與期待,不要命地撩撥對方。金何坤見他不搭話,正追悔莫及要改口。
陳燕西卻唇弓一彎,笑得招搖過市。
只聽他說:“悉聽尊便。”
金何坤瞬間覺著,渾身血液叫囂狂飆,直沖上頭。
第十一章
昨夜做了個旖旎的夢。
金何坤醒來時,抱著枕頭有些回味纏綿地長嘆一聲。床上濕漉漉的,黏得很不舒服。他便起身,半瞇著眼,睡意濃濃地沖個澡。
從浴室出來時,他清醒許多,咬著煙頭泡杯咖啡,站在窗邊觀日出。
而心思全然不在風景里,金何坤抿著唇,回味昨夜黃粱之夢。
夢境太虛幻,有些飄渺。由此陳燕西的臉龐亦影影綽綽,連帶那婉轉低吟與高亢叫喊,也變得不太真切。可金何坤斷定,那就是陳燕西。
腰線得勁兒,腿長臀翹。視線墜落在彼此腿間,那里藏了把焚人理智的艷火。金何坤記得自己拉住他腳踝,陳燕西便順勢抬起雙腿,特主動。
平時吊兒郎當又懶洋洋的勁,全沒了。唯剩浪漫性感,妖精似的。
這夢做得太逼真,鬧得金何坤一門心思想要全壘打。可陳燕西按兵不動,一張嘴炮闖江湖,至今沒有任何指示。
吻技倒還過得去。
手機響得恰到好處,金何坤沒及時深究艷夢細節,接通了傅云星的語音通話。
“......喂?”
金何坤啞得厲害,傅云星嚇一跳。
“這位施主,您的天人之音令我困惑不已。這是昨晚挨了炮,還是挨了炮?”
金何坤嘖一聲,“出家人盡說誑語,也不怕佛祖半夜找你聊人生。”
“說的什麼話,我這還沒上班呢。”傅云星老神在在,聲音清冽,倒不像渾不吝的人,“再說佛祖信眾千千萬,真要聊人生,看下輩子能不能輪到我頭上。”
“我勸你做人注意點,要有職業操守。”金何坤沒打算清早起來聆聽佛音,“什麼事兒,怎麼就想起我來了。”
傅云星說:“昨夜我夜觀天象,掐指一算。搖了個簽,批了個卦。坤爺,您大難臨頭!”
金何坤:“......”
老子才剛結桃花!
“傅云星,人間不值得,也別硬找樂。你要想真辭職不干了,趕明兒回國我去砸你招牌。從此傅瞎子半仙匿跡江湖,看著往日情分,給你留個好名聲。至少以后還能聽到你的傳說。”
“別介,我坤爺。明人不說暗話,是不是最近遇好事兒了。”
傅云星在那頭買煎餅,語意委婉地希望老板給他多加點肉。最好再刷兩層油,辣椒當然必不可少。一口咬下去,餅香撲鼻,別提多帶勁兒。
金何坤抿著清咖:“......吃這麼油膩,等會兒好意思去上班嗎。”
“有什麼不好意思,這年頭討生活都不容易,”傅云星不在意道,“沒了夢想,咱們退而求其次,做個人也行。”
“坤爺,請回答,這次旅途有收獲沒。”
“有,”金何坤不遮不掩,將自個兒與陳燕西的艷遇二三事給講了,“我想行動,最多不超過兩天。”
“我想要他。很想。”
“哎,您在我面前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別這麼混賬成不。
”
傅云星差點被煎餅嗆成狗,又轉頭問老板要杯豆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