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舅舅拍拍他的肩,“是不是覺得很幸福?”
“我覺得很想死。”駱非連面也吃不下去了,“我算是明白她為什麼會自殺了,自殺能解決很多事,能逼很多人就范,再加上我爸和她家里一起給我壓力,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可以跑啊,跑得遠遠的,去別的地方生活,不再管這里的任何事,她再要鬧也和你沒關系了。”
“我有想過,可惜我舍不得莫子易。”駱非說,“我當時想,等丁妍好了,就慢慢跟她說清楚,讓她想開,結果我還沒有解決好,莫子易就不等我了。”
“你有什麼資格讓他等,你這和讓小三等夫妻離婚有什麼區別?”舅舅說話也是不客氣,“你讓人家心里怎麼想,陪你繼續瞎胡鬧?我看他也不是這種人。”
駱非低著頭眨了眨眼睛:“行了,我今天已經被罵夠了,你少說兩句。”
他站起身,把帽子戴好,幾乎遮住上半張臉,眼神也掩在劉海的陰影下看不真切。駱非伸腿把椅子挪好,說:“我走了。”
“嗯,跟你說的話記住了,小心一點。”
“知道了。”
高瘦的身影穿過略顯昏暗的胡同,黃色的燈光在駱非的身上投下斑駁錯落的光影,隨著他的腳步變幻明暗,莫名生出些落寞蕭條的意味。
舅舅看著駱非的背影,笑著起身,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紅鈔放在桌子上,跟老板娘打了聲招呼,帶著身邊的幾個人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第55章
雖然莫子易和沈安都說不想再計較砸工作室的事,但是駱非還是去了何叔那兒一趟,問出了讓他們動手的人,再往上一查,查到一個人,叫宋晨冉,是A市市委副書記的兒子。
“什麼玩意兒,我跟這人又不認識,他干什麼?”駱非摁滅了煙,眉頭擰得緊緊的。
“他爸的位子這麼敏感,他還敢叫人做這事兒,跟你可不是一般的有仇。”何叔拍拍駱非的肩,“這種事你自己慢慢查吧,總能查到的。”
“我知道了。”駱非揮揮手,“把他們放了吧,聽說是外地的?大過年的,別為難他們了。”
“行。”何叔攬著駱非往外走,語重心長,“駱駱啊,都知道了吧,羅昆出來了,手底下的人找了他一個多星期還是沒結果,你盡量小心點。”
“他真的會找到我頭上?”駱非還是覺得不太理解,“當年我又沒惹到他,都是我舅舅跟他之間的事兒,我已經被綁過一次了,怎麼現在還要當心背鍋啊?”
“就因為你喊老板一聲舅舅,不綁你綁誰。”何叔笑了笑,“老板唯一的兒子一直在國外,你是他在國內最親近最疼愛的小輩了,要不是A市這幾年抓得緊,你還不知道要被綁多少次。”
“那羅昆這次的目的是什麼?”駱非問,“七年前是為了貨,現在想干嘛?”
“就算當年是為了貨,最終目的也是錢,現在肯定也是。”何叔捻了捻手指,“但是他坐了七年的牢,心里不痛快,單純為了發泄也不一定,總之你小心一點。”
“……”駱非仰頭嘆氣,“我這段時間怎麼這麼倒霉,感情不走運,人身安全也成問題。”
“過去了就好了。”何叔安慰他,“等找到羅昆了就不用擔心了。”
駱非沒說話,他并不擔心羅昆對自己的威脅,他只是沒辦法放下莫子易。
正月初三的時候,駱非家族里辦家宴,丁妍和他一起出席。
祁璐也來了,不過駱非不是很能理解,因為上次祁璐結婚丁妍也去了,但是祁璐對丁妍似乎不太友善。
丁妍跟她打招呼的時候,祁璐只是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
駱非很清楚,他這位堂姐性格直爽干脆,一般不會這麼不陰不陽地對待別人。
他特別好奇。
他們這桌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趁丁妍去洗手間補妝的時候,駱非問祁璐:“姐,你跟她有什麼過節?”
祁璐喝了口酒:“沒有。”
那就是有了。
“你這態度可不行,不知道你弟弟馬上要跟她訂婚了麼,以后還怎麼相處?”駱非用盡一切辦法打探。
“你喜歡她?”祁璐看了駱非一眼,“那祝你倆百年好合。”
“我喜歡男的女的你還不清楚麼?”駱非的臉色淡下來,抿了口酒,“我就是想知道,以后這家里還會不會有人幫我說句話,不然她要是抱怨了什麼,估計我會被全家人輪著罵。”
“你放心,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跟你站在同一邊。”祁璐打開鏡子看著自己的眼妝,“你倆不就是商業聯姻而已麼,要不是她當時鬧自殺,你估計根本不會在乎你們兩家的合作吧。”
“說什麼都晚了。”駱非看著酒杯,“姐,我有時候還挺想不通的,走到這一步,是不是以后幾十年都要這麼過了。”
“如果你倆是單純的聯姻,說不定還能各玩各的,不過你也知道,她很喜歡你,你要是干點什麼事被她知道了,難保她不會跟家里說。”祁璐說到這里,愣了一下,然后冷哼一聲,“其實也不一定,你倆半斤八兩而已。”
“幾個意思?”駱非看著她,“姐,你有事直說行不行?”
“沒事。”祁璐煩躁地皺了皺眉,“喝你的酒。”
駱非怕再問下去他堂姐要發飆,只能換個話題,問:“我記得你高中是在盛華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