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頓看完畫輕輕疊起來,順手放進褲子口袋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鹿鳴澤沒聽清楚:“你嘟囔什麼?”
“沒什麼,你往里點站,外面擠。”
奧斯頓買的別墅地點太偏,他們從下班就在坐地鐵,中間還換了一班,現在天色有些暗了,地鐵上的人卻只增不減。再上來一波人,鹿鳴澤被擠得緊緊貼到奧斯頓身上,后者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曲著膝蓋,把鹿鳴澤固定在懷里。
鹿鳴澤斜他一眼,想往后退,卻被緊接著上車的人推得又往奧斯頓身上貼了貼。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們的胸腹緊緊壓在一起,就像兩張云片糕,黏得很緊,撕都撕不下來。地鐵開動后,鹿鳴澤隨著人群開始晃來晃去,奧斯頓則背靠著車廂的墻壁,完全伸展開手,一只手握在鹿鳴澤腰上,一只松松地圈著他的身體。他也不再說話了,只拿一雙眼睛輕飄飄地盯著鹿鳴澤,淺淡的眸光中,欲語還休。
鹿鳴澤臉色越發不好,他努力想往后退,不但退不出去,還被奧斯頓緊緊壓著腰眼的地方,更難離開。他們靠得這麼緊,人流沖擊、擠壓摩擦,鹿鳴澤自然能感覺到奧斯頓身體上的某些變化,他瞪著眼睛警告似的盯住奧斯頓,后者什麼特別反應都沒有,仿若未覺,就這麼平靜地看回去。
地鐵里的空調其實開得很低,鹿鳴澤額頭上卻開始滲出細細汗珠,奧斯頓好心地用手給他抹掉額頭上的汗水,還側過臉小聲詢問:“怎麼了?是不是人太多,太熱了?”
鹿鳴澤心說我怎麼了你不知道嗎?但是大庭廣眾的他又不能對奧斯頓發火,他輕輕活動一下,想把腿收起來一點,卻聽奧斯頓發出一聲喟嘆,就像累的久了嘆氣一樣,普通人聽不出異常,鹿鳴澤卻聽得出,他幾乎要撲上去捂住他的嘴!
奧斯頓一臉壓抑隱忍的神色,在鹿鳴澤腰后尾骨處輕輕刮一下:“阿澤,人太多了,別亂動。”
鹿鳴澤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他趁地鐵停車用力往后退了一下,身邊卻有幾個人急著下車,又生生把鹿鳴澤擠回去,新擠上車的人更是不管不顧,鹿鳴澤這次直接撲進奧斯頓的懷里,后者將他一把抱住,低低地笑出聲。
“告訴你太擠了,不要總是掙扎,撞到人家陌生人多不好。”
鹿鳴澤有苦難言,自暴自棄地把臉扭開,身體與奧斯頓緊緊貼在一起,車上人越來越多,把他撞得不停往奧斯頓身上貼,奧斯頓一臉正經,口中呼吸聲卻變得很奇怪,他比鹿鳴澤還擅長克制自己的情緒,鼻息灼熱地撲在鹿鳴澤皮膚上,甚至帶了一點隱約可聞的興奮。
“你特麼老實點!”
鹿鳴澤兩條手臂藏在人群中間,摸到奧斯頓后,狠狠掐他一把,動作大了反而與他靠得更緊。鹿鳴澤了解奧斯頓的身體變化,同樣,對方也了解他,他擺出一副溫柔無辜的表情,用正直的臉做下作的事。
他在鹿鳴澤耳邊偷偷說道:“我什麼都沒做,你自己貼過來,勾引我還罵我。”
鹿鳴澤咬牙切齒:“你委屈得不行了是不是?”
奧斯頓抬起頭避開鹿鳴澤刀子一樣鋒利的眼神,笑得很不要臉。
能怎麼樣?他再怎麼撂狠話,表情、呼吸、汗水……都騙不了人——尤其騙不了他。
擠地鐵這一路猶如酷刑,接近郊區時人終于漸漸少了,鹿鳴澤迅速從奧斯頓身邊退開,生氣地面朝墻壁,他目前也無法做面朝墻壁之外的動作,現狀太尷尬。
好在沒用多久他們就能下車了,鹿鳴澤在前面走得飛快,奧斯頓優雅地跟著他,不緊不慢,但是腿長優勢,讓他也不會被甩下。
“阿澤。”
奧斯頓又在后面叫他了,而且老半天沒跟上,鹿鳴澤無奈地停下來等著,奧斯頓這才磨磨蹭蹭地跟過來,鹿鳴澤沒好氣地說:“你干嘛走那麼慢,想賴上我啊?要不要我背著你走?”
“那倒不用,我這麼重,哪舍得讓你背。”
鹿鳴澤心說算你有點自知之明,他伸手拉住奧斯頓的手腕,繼續往前走:“快點,天都黑了。我們今晚吃外賣吧,等回家都來不及做飯。”
奧斯頓含糊地應了一聲,他突然停下,看向路邊某標志:“我想上廁所。”
鹿鳴澤跟著他看過去,狐疑地瞅他一眼,最終卻點點頭:“去吧,我在這等你。”
鹿鳴澤靠在路燈下面站著,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他總覺得奧斯頓又想作妖——自從來到地球,奧斯頓就越來越不要臉,他雖然表面還保持著紳士的模樣,鬼主意不斷……
“阿澤。”
果不其然,還沒多久他就從廁所后面探出頭,笑著說:“你來幫我一下。”
鹿鳴澤疑惑地看著他:“我又不能幫你尿。”
“你別廢話,快來。”
鹿鳴澤硬著頭皮走過去,就被奧斯頓一把拖了進去,對方將他狠狠抵在墻上,伸過手,衛生間的門就被“咔”地一下鎖死了。
鹿鳴澤受到了驚嚇,他急忙握住門把手:“你干什麼!這是公共場所!你特麼……我靠!你能不能有點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