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頓灌完一瓶覺得大部分營養液都被鹿鳴澤吐了出來,他又拿過一瓶,用牙齒咬開瓶蓋后,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低頭堵住鹿鳴澤的嘴往他嘴里灌。
他唇齒堵得嚴嚴實實,鹿鳴澤沒辦法再往外吐,被迫大口吞咽著口中的液體。但是被這樣對待讓他覺得窩火,雙手掙脫不開,鹿鳴澤只好抬腳往奧斯頓身上踹:“放開我……放開老子!滾開!”
奧斯頓用力抱著他,心里的怒火一拱一拱往上躥,他恨不得把鹿鳴澤打昏,但是真讓他昏過去,又沒辦法喂食。奧斯頓把鹿鳴澤拉起來,一條胳膊卡著他的脖子從背后抱住他,把營養液塞進他嘴里:“喝光!你如果再不配合我就讓人把你綁起來直接掛吊水,別逼我用非常手段。”
“滾!”
奧斯頓便不再跟他廢話,將瓶口塞進他嘴里繼續灌。
不知道是奧斯頓的威脅起到作用,還是鹿鳴澤實在沒有力氣了,他漸漸停止掙扎,被灌進一瓶營養液后徹底安靜下來。奧斯頓累出一身汗,確認他把東西都吞下去了,才將鹿鳴澤摔在床上起身去換衣服。
奧斯頓把制服脫掉,站在衣柜前面往身上套T恤,時不時回頭往床上看,他見鹿鳴澤安靜地躺在那里沒作妖,才略微放心。
他換好衣服后重新在鹿鳴澤床前蹲下,后者翻個身背對他,抱著枕頭縮起來。
奧斯頓感到一點悲涼的情緒從心底涌上來,他沉默了一會兒,脫掉鞋爬上床,輕輕抱住鹿鳴澤的肩膀,見后者沒有推開他,才說:“我們談談好嗎?”
鹿鳴澤沒說話,奧斯頓從床頭抽了張紙巾,給他擦干凈下巴上的污漬。鹿鳴澤下意識躲了躲,奧斯頓便趁機把他掰過來,讓鹿鳴澤面朝自己:“阿澤,來,看著我……”
鹿鳴澤把臉扭到一邊:“我不想跟你談。”
奧斯頓無奈地嘆口氣,將他抱進懷里:“你現在是在怪我嗎?”
鹿鳴澤沒說話,他被灌了兩瓶冷滑的液體,胃里面有些不舒服。奧斯頓也不催促他,只摟著鹿鳴澤的腰用力把他抱緊。
過了好久,奧斯頓察覺到鹿鳴澤動作很細微地搖搖頭,他閉上眼睛,把下巴抵在鹿鳴澤頭頂輕輕嘆氣,心里的怒火倒是隨著他的搖頭,像突然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滅得一顆火星都沒有,只剩水蒸氣在滋滋作響。
奧斯頓有些悲哀地想,鹿鳴澤有句話說得倒是對,他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而他又何嘗不是?
奧斯頓在他柔軟的發絲上輕輕揉幾下,小聲地自言自語:“我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因為知道他并不會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甚至在某些事情上,鹿鳴澤連自己的為難之處都不會讓他知道,奧斯頓相信這并非簡單的自負或者性格問題。
他只是……不相信他。
鹿鳴澤突然抓住奧斯頓的衣服,把臉埋在他胸口,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膀抱緊。奧斯頓愣了一下,隨即迅速地摟住鹿鳴澤,將他整個人帶進懷里。
“我覺得……”
鹿鳴澤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說完這三個字,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奧斯頓靜靜地抱著他,他以為鹿鳴澤睡著了,正打算把被子拉開,鹿鳴澤卻突然說道:“我覺得,我不適合做這個……”
奧斯頓聽懂了他說的什麼意思,鹿鳴澤還是想離開這里,他不想再跟他做事,自然以后也不會在一起。
奧斯頓有種突然被噎住了的感覺,說了這麼半天,他居然還想離開。奧斯頓撐著手臂想起來,卻被鹿鳴澤一把拉下來,他貼在奧斯頓耳邊急促而淺聲地說:“你也……”
鹿鳴澤說了兩個字又不再繼續了,知道結果的話說了也沒用,只會讓雙方都徒增難堪。
他最終只說:“戰爭是無意義的。”
奧斯頓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摟住鹿鳴澤的腰將他拽起:“跟我來。”
鹿鳴澤現在整個人都很茫然,任由奧斯頓把他拉起來。奧斯頓從柜子里找了一件衣服給鹿鳴澤換上,然后帶他去浴室刮掉胡子,將儀容整理好。
鹿鳴澤低頭拽著身上的T恤看了半天,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整個過程中他也表現得很配合,除了沒什麼精神,一切都顯得很正常。但是奧斯頓知道并非如此,他盯了鹿鳴澤三天,絲毫不敢放松,他那個狀態就像隨時會從了望塔上跳下去一樣。
奧斯頓笑著拉過他:“我帶你去個地方。”
鹿鳴澤抬眼看了他一眼,沒什麼興趣,奧斯頓依舊笑著,在他頭頂揉兩把:“走吧,我們得快點,不能被別人看到。”
鹿鳴澤終于有點反應了:“去哪里?”
“你去了就知道。”
鹿鳴澤跟他出了駐地之后才明白奧斯頓為什麼那樣說,他帶他上了飛行器,然后離開這顆星球。奧斯頓作為援軍領導者,按道理說不該擅自離開,所以他們得背著西維爾的人,不然很可能被他找麻煩。
鹿鳴澤從來沒見過奧斯頓開飛行器,他總是有專屬的司機,以至于鹿鳴澤都忘了奧斯頓是格拉斯哥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