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呸呸呸!就是做個類比,他并不做打家劫舍這一行。
鹿鳴澤在寢室里小睡一覺后,如約來到教學樓后面,這個地方清幽隱蔽,平日里很少有人來,晚飯之后就更沒有人來——基本都累趴下。奧斯頓這次還是提前等在這里,經過上幾次的會面,鹿鳴澤竟然可以稍微心安理得一點。
“等很久了?”
奧斯頓轉過身來笑著說:“剛到。走,帶你去個地方。”
鹿鳴澤不太情愿:“有什麼話直說不好嗎……我今天累死了,你趕緊說完我要回去睡覺。”
“這里也并不十分安全。”
鹿鳴澤只好跟他去更安全的地方。
教學樓后面沒多遠,有一個小花園,鹿鳴澤作為新生并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但是奧斯頓對附近地形很熟悉,他特地約鹿鳴澤在教學樓后方便他找到路。
到了方便說話的地方,鹿鳴澤忍不住先開口責備:“你今天的行為太高調了。”
“這正是我要說的,你如果太過介意我的存在而感覺束手束腳,不如別讀下去。”
鹿鳴澤皺起眉頭,奧斯頓忍不住嘆了口氣:“雖然說現在形勢不太好,但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限制你的發揮,你害怕自己鋒芒畢露,處處想要隱藏,其實在某種程度上就會限制你的成長。我不知道你以前受過什麼教育,但是以我的經驗來看,蒙塵的劍永遠不可能成為成為殺人利器。”
他灰色的眼睛里有溫柔的光芒:“格拉斯哥與別的地方不同,這里崇拜強者。盡管我與你有約在先,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格拉斯哥是我承諾給你的舞臺,自然不會限制你在這個舞臺上翻跟頭。
你有能力跳多高,就跳多高,如果你要一直控制自己的能力挨著及格線飛,那你不如退學,沒有必要浪費這麼優秀的舞臺。”
奧斯頓的話再直白不過,他也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他的觀念一向保守,應該說,鹿鳴澤的觀念里,不敢令自己太過優秀。
傳統的觀念里,中庸和謙遜的人才是有大智慧的人。
奧斯頓的意思卻是——這種狀態太過于理論,也太理想,實踐中更多情況是豬扮得久了會真變成了豬。
鹿鳴澤這一刻終于開始意識到,奧斯頓其實足夠資格做他的老師,至少對方在教育方面非常專業。他低著頭深吸一口氣:“但是,你不是說不讓我站隊麼。”
“我不讓你站隊,但是沒有不允許你優秀,偽裝不是保護自己的方式,變得強大才能令你立于永遠的不敗之地。”
他突然笑了笑:“你怕被推上風口浪尖,怕被我當槍?”
鹿鳴澤猛地抬起頭,奧斯頓看著他微微瞇起眼睛:“你這種毫無根基的小蝦米,再優秀也只是個‘扶持對象’,還不值得別人對你下手,如果有一天我倒霉,先死的也是我,不會是你。”
“你……!”
奧斯頓的態度突然變得尖銳:“擒賊先擒王!這是你說的。”
鹿鳴澤瞪了他許久,慢慢移開視線,他突然覺得跟這個人相處起來非常累,即便只作為合作對象,也太累了——他的想法從來瞞不過奧斯頓,他還什麼都沒做,對方就先把他猜透了。
鹿鳴澤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的想法沒有這麼單純吧,你想讓我耀眼,難道沒有別的目的?”
奧斯頓攤攤手:“我這個位置,想要拉攏新人并不是稀奇的事情,任何人都會想拉攏有能力的新人為己所用。如果你能力平庸,我還跟你走得近,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以后我們免不了有交集,你不能太平庸,而開學式無疑是一個將你推到公眾面前的最好時機。”
鹿鳴澤笑著向前走一步:“還有呢?”
奧斯頓沒說話,鹿鳴澤接下去說道:“你的政敵跟你有相同的辦法,我真能那麼高調的話,他們也會拉攏我,然后你想讓我順勢假意歸順某個人,做你的臥底?”
奧斯頓微笑道:“我怎麼舍得你去做臥底。”
鹿鳴澤疑惑地挑挑眉。
“我只需要知道對方的身份就可以了,你不需要歸順任何人,中立者才是最安全的。”
鹿鳴澤怔愣了一下,奧斯頓又補充道:“嗯,至少表面上不要歸順任何人。”
鹿鳴澤嘆口氣:“好吧……”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奧斯頓拉著腰摟進懷里,鹿鳴澤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說:“阿澤,你不得不裝作平庸的樣子令我非常心疼,我珍惜任何有才能的人,對你也不例外,既然我將你從斯諾星那種籠子里救出來,就請你盡情在天上飛吧。不用擔心,至少你現在能夠犯的錯誤,我都能為你擺平。”
“……我不會犯錯誤。”
奧斯頓笑了笑,掌心從他腦后輕輕撫下:“在軍校里你可以盡情犯錯誤。你今天都能當眾把我摔在地上,還怕犯什麼錯誤?當然,你不能再跑去紅燈區那種烏七八糟的地方,如果不學,我作為你的教官,也不會對你手軟。”
鹿鳴澤心里五味陳雜,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當然明白奧斯頓是真的對他好,但是對方越是這樣,他就越不敢接受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