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對感情兒戲的人,也不是不想認賬,但是……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或許他壓根不該把對方睡了。明知道他心里想的什麼,還不管不顧地跟人家上床,簡直……渣透了。
鹿鳴澤無力地撲在墻上,心里又郁悶又委屈——但是被睡了的那個明明是自己啊。
瑪麗回來的時候很高興,看來是報上名了,鹿鳴澤趁她睡著翻墻出去,上了輛公交后坐去南大花園,又繞路去了奧斯頓家。
門鈴一響門就被打開了,奧斯頓上身只穿了一件薄款長袖的T恤,頭發也很散,跟他平時襯衫制服的樣子不一樣。
“進來。”
鹿鳴澤猶豫了一下,移開視線:“準考證給我,我得趕緊回去。”
奧斯頓門后面的手拿出一張紙,朝鹿鳴澤晃了晃,后者伸手去抓,奧斯頓輕輕一抽,沒讓他近身。他又笑著重復一遍:“進來。”
這次直接轉身進屋,不再理鹿鳴澤,后者只好撓撓頭跟上去。
“你吃過晚飯沒有?要一起嗎?”
鹿鳴澤見他擺了一桌子的菜,驚訝地問:“這是你做的?”
“那怎麼可能,是機器人管家做的,你知道,我不會煮東西。”
想起奧斯頓在斯諾星上做的飯,鹿鳴澤忍不住笑出聲:“說的也是。”他在奧斯頓對面座位坐下來,用勺子舀了一勺湯放進嘴里。
鹿鳴澤喝過一口湯之后,突然想起你“對了,有件事……瑪麗報名當兵去了,你不用給她找老師了。”
奧斯頓不置可否地挑挑眉:“你同意了?”
“我本來不同意,她自己非鬧著去。”
奧斯頓笑了笑:“你不同意才正常,你對瑪麗保護有些過度。
”
鹿鳴澤大大地翻了個白眼:“那怎麼了,那可是我妹妹,你有妹妹你也得保護她。更何況她爸媽……”
鹿鳴澤說到后面聲音低下去,伍德夫婦還是沒有挨過去,他們死在研究所的試驗臺上,因為阻斷基因復制的藥根本沒研究出來,科研人員只能試著來。
鹿鳴澤一想到這件事,飯都吃不下了。
“我都不知道怎麼跟她說。”
奧斯頓跟著停下進餐的動作,看著鹿鳴澤一會兒,安慰道:“或許,她并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脆弱。”
鹿鳴澤抬頭看了他一眼,奧斯頓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你有沒有發現,你遇到事情總是往壞的那方面想。”
鹿鳴澤聽出他話里有些深意,便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笑了笑:“你想說我悲觀主義唄?”
奧斯頓笑得很溫柔,而且一臉真誠:“沒有,絕對沒有,防患于未然挺好的。”
鹿鳴澤被他看得不自在,冷哼一聲低頭開始扒飯。
他們兩個人之間接下來的氣氛還算和諧,圍繞著軍校報名等事宜進行了一番討論,直到又快半夜了,才結束這頓飯。幾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圓上前收拾餐具,鹿鳴澤覺得自己待的時間又過長了。
他看了看窗戶外面:“你把報名表給我吧,我該走了……”
奧斯頓這才將壓在桌布底下的報名表拿出來:“但是上面有些信息你不會填,不如在這里填好再走。”
鹿鳴澤朝他伸出手:“我又不是傻子!拿過來!”
奧斯頓抽開那張紙,突然問:“你最近有沒有按時喝營養液?”
鹿鳴澤的注意力被轉移開:“最近喝完了……沒來得及買。
”
“怪不得你臉色這麼差,格拉斯哥收的學生不可以太弱。”
奧斯頓嚴肅地看著鹿鳴澤:“你還想不想考軍校。”
鹿鳴澤聽他這樣說,不耐煩道:“我平常都好好的,只是今天有點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就是——”
鹿鳴澤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煩躁地擺擺手:“小事而已,別問。”
奧斯頓到此聽出些端倪,他知道鹿鳴澤的身體與普通人不同,擁有二級性別的人有可以作為交配的地方,甚至會產生一系列生理變化,他沒有。
但是過程中他肯定不是完全痛苦的,難道,無法接納他的……
鹿鳴澤敏感地察覺到奧斯頓的表情變得詭異,沖上去一把搶過報名表撒腿就跑。不過他沒跑掉,在玄關的地方被抓住手腕拽回來,奧斯頓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溫度比手背微燙。
“你……發燒了?”
鹿鳴澤用力甩開他的手:“沒有,這是正常反應。”
奧斯頓微微垂下頭,像在沉思,他慢慢繞到鹿鳴澤身前,有意無意地擋住門口,他的表情很認真,說話時仿佛在做什麼科學討論:“你的身體比較特殊,在跟我做……”
“喂!”
奧斯頓無奈地笑了笑:“好吧,會生病嗎?”
鹿鳴澤翻個白眼:“不會!正常反應!”
“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
鹿鳴澤不想討論這個話題,皺著眉伸手去推他:“走開,別擋路。”
奧斯頓再次抓住了他的手,鹿鳴澤握拳就往他臉上揍,這下更干脆,奧斯頓抬手格擋幾下把鹿鳴澤整個撈進懷里。
鹿鳴澤憋了一天的氣還沒處撒,他倒好,硬往槍口上撞,于是毫不客氣地回以肘擊,掙脫了奧斯頓的束縛后,兩個人一邊你來我往地打一邊往屋子里退。
鹿鳴澤眼看著離門口越來越遠,不由用上幾分力氣,一拳砸在奧斯頓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