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頓繞著他慢慢轉了一圈,他下意識扶了扶手腕,猛地彈出手中的鞭子,那個鞭子是特制的,打在皮肉上不會濺出血,鞭子上有倒鉤,能狠狠地鉤在人身上,這就使他們的血順著倒鉤沿著鞭身慢慢流下來,施行人不抽走鞭子的話,血液就會流到他們手腕附近的位置。奧斯頓顯然是擔心會被流到身上,才不停地去扶他的衣袖。
那個人沒說話,狠狠呸了一口血。
“權利?金錢?不像,貪財戀權的人不會以性命效忠主人,那麼就是……家人?愛情?”
奧斯頓說到這里,察覺到那個人不同尋常的表現:“噢……看來是愛情,你的愛人被挾持?還是,你愛的是你的主人?”
對方聽他說到這里,猛地抬起頭,像被踩到痛腳的狼一樣,惡狠狠地瞪著他,奧斯頓輕笑一聲:“原來如此,那就很難辦了。”
他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時間,遺憾地放下鞭子,有人過來將他的衣服展開,為他披在肩膀上。
“我趕時間,今天就不陪你玩了。”
奧斯頓輕描淡寫地交代下去:“把他放到八音盒里面吧。”
受刑人聞言愣了愣,連兇惡的表情都維持不住了,他驚恐地瞪大眼,用力搖晃著腦袋:“不……不!放開我!殺了我吧!你這個魔鬼!尼古拉斯!你這個魔鬼!!!”
奧斯頓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維持著臉上的微笑在對方慘叫聲的背景音下走出刑訊室。
所謂八音盒是他特地為頑固不化的囚犯設計的一種刑罰,這種刑罰不會給凡人造成身體上的疼痛,它主要從人的意志力和精神力著手摧毀。
它會令受刑人一天二十四小時內都暴露在令人非常不舒服的噪音聲中,而且這種噪音會從四面八方向受刑人襲來。這種刑罰非常喪心病狂,而且慘無人道,但是完全合法。
因為這里是巴薩爾克監獄,只要是關進這里的人,不論被施加了什麼樣的刑罰都不會有人管。
奧斯頓坐著電梯慢慢離開地下的刑訊室,他小聲地自言自語:“給我看看你的愛到底有多堅定吧。”
鹿鳴澤一直磨蹭到過了半夜,才來到救濟站外面的小樹林,他一到這里就看到了月光下站著的奧斯頓,對方穿著白天時上電視的那套藏藍色的制服,白襯衫的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一顆,他看到鹿鳴澤出來,便習慣性勾起微笑。
“這麼晚,還以為你不出來了。”
鹿鳴澤有點不好意思,只好說:“噢……我學習到廢寢忘食,就出來晚了。”
他沉默了一下問:“如果我今天不出來,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啊?你怎麼不在手表上跟我說?”
“我想試試等你。”
奧斯頓一句話把鹿鳴澤堵得沒話可說,他覺得奧斯頓這個人臉皮真是太厚了,說好聽點叫沒臉沒皮,這種話也說得出口,真是……騷到家了。
好在他很快就轉移話題,問鹿鳴澤:“復習得怎麼樣?”
鹿鳴澤謙虛道:“還行吧。”
他說完這句話就冷場了,鹿鳴澤大多數時候都是擅長“做”,而不是聊天。他一轉頭見奧斯頓正微笑地注視著他,鹿鳴澤迎風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他忍不住湊上去,在奧斯頓胸前輕輕嗅了嗅。
奧斯頓沒動,只垂下眼睛看著他:“怎麼?”
“我聞到有血的味道,你受傷了?”
“……”
鹿鳴澤瞇起眼睛,他的神色有些咄咄逼人:“想試試等我?你別是站在這里散身上的味兒吧?”
奧斯頓投降道:“好吧,我剛從巴薩爾克過來。”
鹿鳴澤疑惑地問:“你去監獄做什麼?”
“處理一個人。”
奧斯頓說得很模糊,好像并不愿說清楚,鹿鳴澤就識趣地不再問下去,他突然抬起頭,神情里有些猶豫:“我這些天忙得不可開交,就沒有聯系你,你有沒有……”
“沒有!我也忙得很。”
鹿鳴澤沒等他問完趕緊打斷他的話,他實在怕奧斯頓突然又說出什麼風騷的話來,讓他雞皮疙瘩掉一地。然而他否認得太快,對方卻覺得他是知道了自己想問什麼,故意這樣說。
奧斯頓微笑道:“哦?難道是忙你同鄉的事情?據我所知,他們還是一群無業游民吧。”
鹿鳴澤得意地說:“那就不勞您費心了,我已經開始給他們找工作了。”
“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奧斯頓對鹿鳴澤擺擺手,示意他跟上自己往小樹林深處去,鹿鳴澤知道他是要跟自己說一些機密的事情,就謹慎地跟在他身后。
“關于斯諾星來的人,我私下里有一些安排,我想讓他們進軍隊,這樣方便管理,而且調用起來也會很方便。你覺得怎麼樣?”
鹿鳴澤驚訝地說:“這不好吧,他們大多數人都大字不識一個,機甲的說明書都看不懂吧,怎麼進軍隊?”這難度也太大了。
奧斯頓忍不住笑了:“你以為每個人都有機會使用機甲嗎?我當然不是讓他們考軍校,而是進軍隊。大批難民涌入主星其實是一個潛在隱患,我暫且將這個隱患壓下來,這些天就是在疏通關節安排他們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