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頓的演講是有效的,他最開始拉攏的一批人是默斯法特最古老的居民,他們在默斯法特住了很久,甚至已經有了妻子兒女,每天過著打打殺殺的生活,只是為了家庭,為了生活下去。
“為了女兒。”“為了兒子。”
他們抱著這樣簡單的愿望相信了奧斯頓。
奧斯頓拉攏的第二批人是高智商犯罪者,洛伊將所有人的名單集中起來,奧斯頓花了三天三夜將資料全部背熟,然后一個一個去找到他們。鹿鳴澤沒有跟著去,奧斯頓說有些事兩個人單獨談會比較好,鹿鳴澤就想,奧斯頓見到他們說的第一句話會不會是——你有夢想嗎。
噗。
針對這批人的演講又與第一批人不同,這次他采用的是“理想激勵法”,他們還殘存著作為人類最崇高的意愿,對名望和榮耀有著強烈的希冀,奧斯頓說服他們,想要告訴他們自己有能力帶給他們希冀。
但是每次大型演講鹿鳴澤都會跟著去參加——作為保鏢。
……唉,每次想到這個,就覺得自己地位很低下怎麼回事。
“誰說我不在。”
鹿鳴澤剛說完,奧斯頓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他微笑地看著疊壓在一起的鹿鳴澤和麥洛奇,后者反應要更迅速,在鹿鳴澤沒回過神之前,就抱住了他的脖子。麥洛奇用一種非常不可描述的動作把鹿鳴澤壓在身下,蹭上了他的臉臉。
“小鹿對人家真粗暴~我喜歡溫柔款的啊~~~”
鹿鳴澤僵著身體往后仰倒,眼睛卻盯著奧斯頓,臉皮抽搐得快飛起來了——搞、搞什麼飛機啊!他不太想被懷疑有這種詭異的癖好好不好,就算對方覺得是麥洛奇的惡作劇也非常不舒服,跟麥洛奇……他眼光哪有那麼差!
“你給我滾開!”
鹿鳴澤一拳把麥洛奇揍飛了,揉著腦袋從地上爬起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奧斯頓挑了挑眉頭:“打擾了你的好事?”
“呸!我怎麼會跟這種變態有好事!有事也是殺人放火的事!”
奧斯頓笑著看了麥洛奇一眼,轉身往門外走,同時很自然地對鹿鳴澤伸出手:“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鹿鳴澤沒接他的手,但是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被奧斯頓一把抓住手腕拖了出去。
鹿鳴澤被拽得踉蹌著出門,差點撞到墻上,不由大罵:“……操,你火燒屁股了!”
奧斯頓沒說多余的話,輕輕一抽手,把他按在走廊的長椅上。他低下頭,一只手撐著椅子扶手,一只手壓在長椅靠背上,很紳士地……把鹿鳴澤徹底困在懷里。
奧斯頓臉上沒有表情,讓鹿鳴澤覺得他生氣了。
不過這個人表現出生氣的時候怎麼可能是真生氣了,他肯定在裝。
但是鹿鳴澤被困在這樣一個狹小的角落里,視野中全部是奧斯頓的臉,他給鹿鳴澤留出距離,一段令人既不討厭又無法掙脫的距離。
麥洛奇的醫院中沒有多少人,除了保鏢,不過那些保鏢一般時候就跟道具沒差別,所以可以等同于沒人。周圍沒有人,環境又很昏暗,黃昏十分斜陽從窗子里投到地板上,將窗欞的影子拉得很長。
奧斯頓用這樣的距離跟他說話就非常曖昧。
鹿鳴澤有些不自在,他往后仰仰腦袋:“到底有什麼事……”
“我知道赫斯與斯諾之劍之間的因緣了。”
“呃……什麼因緣?”
“噓。”
奧斯頓壓低聲音:“赫斯很早以前曾經被斯諾之劍救過,在他小時候,他可能是唯一一個見過斯諾之劍的人,那把黑劍就是對方給他的。
但是后來斯諾之劍就再也沒回來,然后他又遇到困境,這次沒有等到救援,他被人毀了容,還刺瞎一只眼睛,日積月累,憧憬的偶像變成一個陰影。”
鹿鳴澤驚訝地說:“活脫脫一個粉轉黑……”
奧斯頓微笑道:“可以這麼說。”
他笑的時候噴出的氣流都撲在鹿鳴澤臉上,讓他忍不住伸手去撓自己的臉頰,奧斯頓卻先他一步在鹿鳴澤臉上擦了擦:“抱歉。”
鹿鳴澤整個人軟軟地順著椅子往下滑,艱難地吞了吞唾沫:“沒、沒什麼……你非要這樣說話嗎,能不能好好聊。”
奧斯頓沒回應他這句話,繼續說道:“其實我想讓你去幫他解開心結。”
鹿鳴澤覺得奧斯頓想招人想瘋了:“你沒事兒吧,我剛揍了他一頓,你讓我去給他做心理輔導……”確定不是加深心理陰影?
奧斯頓用那雙溫柔的灰色的眸子盯住鹿鳴澤,含笑問道:“你還記得他為什麼挑釁你麼?”
鹿鳴澤點點頭:“他覺得我是斯諾之劍,但是我覺得他也有可能只是看我能打,誰知道他里面是不是個好戰的變態。”
“也有這種可能,但是我們目前只能往好的地方猜測。盡管你不是斯諾之劍,但是你們兩個之間一定有某種相似之處,所以我讓你去。”
鹿鳴澤把臉往旁邊一扭,煩躁地從鼻孔狠狠噴出一口氣:“不去,我不會說教。”
“沒事,你可以再揍他一頓。”
“……”
“當然,不要揍太狠了,至少不要把他的內臟再打成餡兒,我們的醫生會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