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劍很厲害嘛,看來你對自己,和你的劍,都很有信心。”
——要不然也不會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
黑衣人聞言抬起眼看過來,鹿鳴澤才發現他的眼睛很奇特,其中一只是正常的黑色,另外一只卻像病變了一樣,透出淡淡的藍。那只病變的眼睛上還縱貫一條蜈蚣一樣扭曲的疤痕,從額頭往下,下邊緣延伸進皮質口罩中。
鹿鳴澤手上猛地用力,用兩把短刀別住了他的劍,黑衣人驚訝地瞪大眼睛,想要將劍抽回,但是他的劍像被粘住了一樣,根本抽不回去。鹿鳴澤一雙手像老虎鉗子一樣,緊緊縛住他的武器,沉聲問:“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抓我妹妹!”
——自從上次在默斯法特城門前見過一面,鹿鳴澤就明白這個人不是什麼善茬,他的眼神中隱藏著很重的戾氣,他看著自己的時候,仿佛恨不得撲上來把他撕碎。
“斯諾之劍,呵呵呵……我一直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神明,不過應該不是你吧。”
黑衣人怪笑著說道:“神是不會有妹妹的,神沒有感情,怎麼會來救你們,怎麼會守護你們這群被遺棄的垃圾。”
“阿澤!小心!”
鹿鳴澤聽到奧斯頓的聲音猛地睜大眼睛,他感覺到腦后有破空之聲,一枚生銹了的、尖銳的鐵錐朝著鹿鳴澤后腦勺飛過來。黑衣人同時發起攻擊,他猛地往前刺出劍,鹿鳴澤瞬間躲向一旁,手上的力沒用到合適,手里的短刀咔嚓一聲斷成兩半。
鹿鳴澤矮身向后跳開一段距離,他現在的姿勢正背對著北城的方向,不但要提防對面,還要提防背后的偷襲,鹿鳴澤死死盯著面前的黑衣人,憤怒在他胸腔中激蕩。
他手中的短刀已經斷了一把,另外一把上沾滿血——鹿鳴澤的虎口被震裂了,他的手在不停顫抖,也幾乎握不住刀。
“劍……斷了!哈哈哈哈哈!真弱啊!斯諾之劍!”
他笑夠了指著鹿鳴澤的身后說:“誰讓你們出手的,現在是我的游戲時間,誰再多事我就殺了他!”
“你丫脖子馬上也會斷了!”
鹿鳴澤最見不得別人裝逼,忍不住跟他對噴了一句——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面前的人不是戰斗狂就是跟初代斯諾之劍有過恩怨,一直在他面前斯諾之劍斯、斯諾之劍逼逼個沒完,神經病啊!
誰還沒有信仰崩塌的時候?誰還沒有絕望的時候?他的夢想都崩塌了十幾二十回了,不還死皮賴臉地活著麼!他媽的他還沒報社,居然就被一個傻逼報社到頭上!
“我不管你跟斯諾之劍有什麼故事,他cei了你一頓還是殺了你老爹。”
鹿鳴澤把手里的刀扔掉,他并起手指,將兩只手掌豎起:“但是你他媽居然敢綁我妹妹,還破壞我們廣場標志物,找刺激是吧,今兒個爺饒不了你!”
黑衣人不知道被哪句話刺激到,大叫一聲舉著劍劈過來,那一瞬間,鹿鳴澤閉上眼,他聽到風被劈開的聲音,氣流被利刃分成漩渦,向兩旁飛旋,而鹿鳴澤就站在漩渦的中央。
鹿鳴澤很小的時候,他那早就去了另一個世界的爺爺說,遇上強敵要用迂回戰術,遇上傻逼就直接打死,那現在他遇上了一個拿著神兵利器的傻逼,該怎麼辦?
黑色的劍劈到鹿鳴澤頭頂時,他突然動了,手臂像蛇一樣貼著那把劍的劍身纏繞而上,對方的黑劍很厲害,甚至擁有劍氣,劍周圍的氣流瘋狂切割著鹿鳴澤的胳膊,他的棉衣被氣流撕碎,皮膚被割裂……鹿鳴澤的手已經來到黑衣人身前,腕部如同蓄勢的蛇頭,猛地擊在他手腕內側。
“先迂回……”
黑衣人驚訝地瞪大眼睛,他握劍的手不由自主松開,黑劍“嗖”地一聲飛了出去,鹿鳴澤猛地睜開眼,化掌為拳:“再打死!”
他話音落的同時拳頭就到了,一拳一拳,快速無間斷地打在黑衣人胸腹上,鹿鳴澤像撒氣似的,每一招都用了十分力氣,打在對方身上發出噗嗤噗嗤令人牙酸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個黑衣人被他打得節節后退,寸拳傷人傷不到皮肉,傷的是內臟和骨骼。他好像想反擊,但是肋骨都斷裂了,插進內臟中,他根本使不上力氣,只能張大嘴,一口一口地嘔出鮮血。
奧斯頓在一旁看著都感覺觸目驚心,因為鹿鳴澤看起來已經喪失理智了。他撥開人群沖過去,一把抱住鹿鳴澤的腰,然后把他拖開。鹿鳴澤的拳頭失去攻擊對象,終于卸了力道,但是他的憤怒還沒完全發泄出來,被勒著腰四肢都在空中劃動:“放開我!奧斯你大爺的!老子要打死他!”
奧斯頓又緊了緊手臂才不至于讓鹿鳴澤掙脫出去,他也不敢去抱鹿鳴澤的手臂——他整條手臂都被血染透了,再打下去對雙方都是傷害,奧斯頓現在非常擔心鹿鳴澤這條胳膊還能不能用。
奧斯頓皺著眉低聲吼道:“夠了!你已經打死他了!冷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