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星上的人都有這種覺悟,所以最初他們打算改變糧源的時候,直接剝奪了鹿鳴澤的知情權——萬一他反對,他們可能還要費一番周章。
鹿鳴澤肚子里正悶著一股火,曼格斯說完直接把他氣笑了。鹿鳴澤走上前兩步,冷笑道:“每年的飛船租借費我都按時交,交得比你們任何人都多,你他媽有什麼資格趕我下船?覺得做得到的話,就來試試。”
曼格斯不想讓鹿鳴澤插手他們買糧的事,一開始不想讓他上船,后來發現他上了船,就想把他趕下去。依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鹿鳴澤就是這麼聽不懂人話,且一意孤行,他擔心鹿鳴澤會破壞與希伯萊表弟的交易,到時候鬧起來誰都治不了他,還不如讓他趁早下船。
曼格斯揚著下巴看向鹿鳴澤:“你除了打架還會干嘛?”
鹿鳴澤奇怪地說:“暴力管用為什麼要講道理?”
“……”
鹿鳴澤故意氣他:“不過對你來說好像兩邊都行不通,打架打不過我,又不講理,除了胡攪蠻纏你還會干什麼?”
曼格斯陰沉沉的臉更陰沉了,他突然轉身,從人群中拽出一個人,然后將他用力拖過來,鹿鳴澤一看,神色就變了變,隨即嘲諷地勾起唇角。
果然,曼格斯又把誒里克拉出來當擋箭牌,他仿佛認定了鹿鳴澤對這個Beta舊情不改,動不動就會拿他說事。不過就像鹿鳴澤所說的一樣,一種辦法好用,為什麼還要另辟蹊徑?既然誒里克是個很好用的擋箭牌,就一直用他。某種程度上,他們倆還真是不要臉得很相像。
“我不想殺你,但是你必須馬上帶著你的人下船,不然我就先把這個懦夫扔船下去。”
曼格斯抓著誒里克的領子把他提起來,后者本來就瘦小,現在不得不踮著腳尖才能避免被衣領勒死。
鹿鳴澤卻絲毫不為所動:“你總是拿個背叛了我的叛徒做人質要挾我,不覺得可笑嗎,還是你已經黔驢技窮,除了這招,再沒有別的招術!”
他說完就沖曼格斯沖了過去,第一拳打的他的臉,曼格斯躲過了,鹿鳴澤又朝他胸口踹了一腳,這一腳結結實實踹在他心口上。原來那一拳只是虛晃一招,為的是把誒里克拉回來,早在他出招的時候,已經扯住誒里克的胳膊,拎住他隨意往身后一甩。
誒里克也是經常游走于生死邊緣的人,反應相當迅速,一從曼格斯手下逃脫就往奧斯頓的方向跑。
奧斯頓早就在鹿鳴澤沖上去的時候做好準備,他本來想幫鹿鳴澤一群人圍過來糾纏他。曼格斯在鹿鳴澤手底下吃了個小虧之后反倒越戰越勇,他向來不服鹿鳴澤,頭領競選之后更是恨他——他恨鹿鳴澤比他更有威信,尤其對方在當選頭領之后還來那麼一出,用一個拙劣的謊言將頭領的位置讓給他,這令曼格斯耿耿于懷。
曼格斯是一個極度自信的人,自信到自大、自負,卻有很強的自尊心,鹿鳴澤那樣做,給曼格斯的自尊心無疑帶來很沉重的打擊,他不記仇才怪。
曼格斯知道鹿鳴澤的實力,他每次跟他打架都拼上全力——不,應該是拼命,像個瘋子一樣,只要能打敗鹿鳴澤,他甚至不顧是不是會鬧出人命。
但是這也許并非曼格斯的本意,在遇上強大的對手,自己又非常想贏的情況下,事情的走勢就不受自我意志控制了。
他大概已經忘了自己最終的目的是把鹿鳴澤趕下船,他現在只想打敗他,打敗他,打敗他!
但是鹿鳴澤不一樣,他最初學得是強身健體的功夫,盡管后來這些功夫都用來殺人,但是他還是會本能地控制自己——打人可以,傷人也可以,但是不會招招致命,尤其對方是南城的人時,鹿鳴澤下意識會保留幾分。
這就導致一種很奇妙的局面,分明挨揍更多的是曼格斯,受傷更多的也是他,他卻能跟鹿鳴澤隱隱打成平手。
鹿鳴澤被曼格斯纏住了。
這兩人戰況膠著,奧斯頓更加不好受,因為鹿鳴澤被纏住以后,更多的人就空出來,前赴后繼地往奧斯頓身上撲。在場不少素質不錯的Alpha,奧斯頓再厲害也架不住人海戰術,于是也被纏住了。
誒里克原本想趁亂逃跑,半路卻被托比截下來——不知道是不是也被曼格斯的理論影響,最初加入商討會的那一波人會明顯表現出對懦弱者的輕視,他們雖然不會像曼格斯一樣欺負誒里克,心里還是看不起他的。
托比抓住誒里克,然后朝眾人喊道:“你們都住手!別大了!鹿!你再不住手我真把誒里克扔下去!”
誰知道鹿鳴澤連看都不看,頭都不回,還往曼格斯臉上狠狠捶了幾拳。
“鹿!你聽見沒有,你再不住手……我、我真把他扔下去了!”
誒里克被拎著領子勒得極不舒服,他此時掛在二層欄桿邊緣,他的臉幾乎要碰到電離膜上了,腳下就是一望無際的黑淵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