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像其他所有男朋友一樣,傍上個Omega劈腿了。
鹿鳴澤很生氣,知道真相后,生氣變成懵逼。萬萬沒想到在這里搞基居然還需要信息素,而他每個男朋友都會因為發情期不小心跟別的信息素發生性關系,從而導致跟!他!分!手!
——就像詛咒一樣。
鹿鳴澤沒有信息素,他就算被勾搭跑了男朋友,輿論也不站他這邊,發情期的Alpha和Omega因意外結合,甚至是受法律保護的。
他第一次被劈腿時氣得跑去喝酒,喝得爛醉如泥,后來想,那他不交Alpha的男朋友,交Omega和Beta總行了吧。然而結果還是一樣!總有信息素打擾他談戀愛。
所謂一回生兩回熟,失戀的次數多了,鹿鳴澤就習慣了。
鹿鳴澤認真談過幾次失敗的戀愛之后,進入了一種感情上的賢者時間,他跟威廉分手的時候平靜地告訴對方:“威廉,你可能是我最后一個男朋友。”
——突然覺得,一個人也挺好,他在地球上沒談戀愛,活得好好的。
威廉會錯意,以為鹿鳴澤對他情深難忘,安慰了他很久,只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態度讓鹿鳴澤很想打人。為了保持風度,鹿鳴澤保持微笑沒說話,心里充斥著大段大段的國罵。如今再見這位,鹿鳴澤是一點耐心都沒有,只想讓他滾。
威廉突然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小聲嘟囔著:“聯邦政府確實不允許隨地擺攤,影響市容,搞得環境臟亂差,還會傳播疾病。”
鹿鳴澤微笑著罵道:“去你二大爺的,這里不是聯邦政府,是老子家門口。”
總之他的國罵會因為兩種語言的轉換變得語無倫次,鹿鳴澤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威廉被罵得差點噎死當場——這種風格獨特的臟話也是好久沒聽到過了。他不想再復習談戀愛那會兒鹿鳴澤是怎麼罵人的,借口不放心把拜倫一個人放在飛行艙里,匆匆跟鹿鳴澤告別。臨走還自以為好心地囑咐一句:“鹿,下次不要再偷聽別人說話,幸好今天遇到的是我,如果是別的軍官,你可會惹上大麻煩。”
鹿鳴澤把刀狠狠砍在菜墩上:“路中央演瓊瑤劇還有理了,下次人民群眾跟你要賠款治眼瞎,你才要惹大麻煩了!”
威廉走后豬肉攤迎來第一個顧客,是個頭發花白的婦人,鹿鳴澤立刻掛起笑容,將準備好的脊髓棒子遞過去:“珍妮小姐,這麼早啊。東西早給您準備好了,您拿好。”
老珍妮跟他打招呼:“早上好,勤勞的小鹿。”
她撐開布袋子讓鹿鳴澤放里面,又去摸自己的錢包,鹿鳴澤就在一旁微笑等著:“今天骨頭剃得干凈,收您一塊錢。”
老珍妮固執地搖搖頭:“不行,不行……說好了是三塊錢,每天都是三塊錢。”
老珍妮的錢包很舊,拿出來的硬幣也有些發黑,但是她錢包上有一顆祖母綠色的圓形石頭,不知道是不是寶石,卻能隱約見到年輕時候漂亮的模樣,就跟它的主人一樣。
這里的老人大多數沒有經濟來源,也沒有好體力,比一般人生活還要困苦,鹿鳴澤有時候想照應一下這位鄰居,對方卻堅持著不肯白拿,鹿鳴澤覺得她身上有種封建社會那時候大家閨秀特有的自尊心。
鹿鳴澤隨手扯了張油紙將巴掌大的一塊肉包起來:“那給您饒塊肥豬肉,我不會做這玩意兒,拿回去也浪費。
”
老珍妮這次沒拒絕,朝他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顯得很慈祥:“好孩子,不用每次都特別照顧我……對了,剛剛那是什麼人?看背影像小威廉,他回來了?”
“喝!您眼神可真好使!”
老珍妮得意地笑笑。
威廉以前也住這里,考上帝國軍校后就再也沒回來。鹿鳴澤本來是跟他一起考的軍校,筆試環節甚至拿到全科滿分的優異成績,卻在體檢時因為沒有測到信息素反應,被永遠拒絕于帝國軍校之外。
為了避免信息素干擾行為的發生,帝國軍校是不收Omega當學生的,但是每年仍然有大量Omega抱著僥幸心理,服用抑制劑報考軍校,好一點的抑制劑,甚至能改變人的信息素類型,平民是得不到的,他們通常會使用一種廉價的抑制劑,這種抑制劑會直接抹掉信息素反應。而拒收無信息素反應的學生這條規則,還是那年剛出臺的,鹿鳴澤實在太倒霉。
那之后威廉留在軍校,鹿鳴澤則被遣返,沒過幾年,他倆就分手了。
鹿鳴澤被勾起那些令人不悅的記憶,皺起眉頭,老珍妮拍拍他的手臂像是安慰:“唉……你是個好孩子,別再惦記他了。”
鹿鳴澤哭笑不得,卻沒反駁:“行行行,我心里有數。”
鹿鳴澤這幾天的生意不太好,擺攤也只是隨便擺擺,擺了一整天,到將近四點的時候,肉也沒賣出去沒多少。不過好在有幾家固定要肉的客戶,擺完攤他要給人家送過去。
四點一刻,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哨聲,鹿鳴澤忍不住“臥槽”了一聲,手上麻利地把剩下的豬肉往布里一包,掀開身后鐵皮房的窗戶扔進去,刀具之類也用布包起來塞到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