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本來想說沒有, 可抬眸看到江硯白眼底隱約的一絲擔心, 言不由衷地嗯了一聲。
“怎麼辦家屬小江, 我好緊張啊。”
“那麼多人呢,還有新生家長,要是我嘴瓢了怎麼辦?堂堂明高活著的傳說不是要跌下神壇了?”
江硯白眼中終于浮現出促狹的笑意,拖腔拿調道:“偶像包袱這麼重呀?”
“是呢。”許未也笑了,“家屬小江快給一點鼓勵,不然我要給你丟人了!”
穿著禮服款校服的許未看起來很乖,是那種純粹而鮮活的少年氣,但他明艷的表情卻截然相反,亮晶晶的雙眸里滿是盈盈的期待。
江硯白欣然赴約,在許未的嘴角輕輕印下一個吻。
蜻蜓點水一般的,不摻一絲欲//念的溫柔而干凈的吻。
“就這?”許未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睛眨了眨。
狗東西今天怎麼玩起了清純風?
在許未疑惑的視線下,江硯白再次伸手為許未整理著有點歪的領帶,語調與手指慢條斯理的動作節奏一致:“我不自信了……”
許未:“?”
江硯白:“家屬那麼好看,我自控力不算好,把持不住了怎麼辦?”
“開學典禮挺重要的,我不能害你缺席。”
“明高堂堂行走的傳說被親暈在廁所,傳起來多不好聽呀~”
許未:“……”
行,狗還是那條狗,什麼清純風,都是錯覺。
許未看了眼時間,再不跟江硯白膩歪了。江硯白見好就收,陪在許未身邊,仿佛騎士守護一般親自將許未送到臺后。
臨走前,江硯白在許未耳邊輕身說了句:“未未,別怕,我會一直看著你。”
“在你能看到的位置。”
直到許未走上主席臺站在話筒前時,他才真正明白了江硯白那句話的意思。
江硯白沒有回高三一班的隊伍,而是去了主席臺正對面的觀禮臺,隔著偌大的操場與結隊的人群,與他遙遙相望。
前幾天許未調侃說開學儀式上要麼是學生要麼是家長,江硯白看他上臺,應該算什麼身份呢?
當時江硯白說家屬,即使是未來時,但家屬就是家屬。
許未就說行行行,然后開始跟江硯白互稱家屬,滿足了江硯白的心思。
但許未沒想到,自己的玩笑話,江硯白從來都是當真的。
高中三年,六次開學儀式,三次新生家長觀禮,前兩年許未都沒能等到為他而來的人,他以為他再也不用等了,他甚至忘了那種忐忑又期待的感覺。
可江硯白讓他終于在高中畢業前,在第三年他作為學生代表演講的儀式上,等到了那道只為看他的視線。
原來真的會有人山高路遠,只為他而來。
許未的眼睛忽然有些酸,夏日的熱風拂過時,他感覺似乎有沙子進了眼,他一連眨了好幾下,沙子沒有,眼眶卻有些濕了。
他垂眸靜默了三秒,再度抬眸時,臉上是明媚燦爛的笑顏,夏日的陽光灑在他身上,這一刻的許未,光芒萬丈。
在他開口講一句話時,一直靜默的學生突然爆發出浪潮一般的歡呼聲,一浪接著一浪驚濤拍岸般朝主席臺卷來——
“許未,你是真的神!!!”
“許未牛逼!!!”
“許神保佑我高三沖沖沖!!!”
浩大的聲勢讓許未始料未及,他的眸里閃過一絲詫異。
但這就是領導們想要的效果。
只要是明高的人,就沒有不知道許未的,從前他不服管教任性妄為,三天兩頭被通報批評,逃課逃考試各種逃,大考小考成績云霄飛車似的起起伏伏。
然而高二的許未變了,不再尖銳得像刺,而是堅韌得如劍。
他從來都是明高的傳說,不管是以beta的身份給同學們信心,還是以omega的身份給同學們震撼。
高二下學期開始,許未幾乎每一次考試都穩拿第一,讓所有人意識到即使是頂級的alpha也不是不可超越的;天賦也好努力也罷,不管是所謂的弱勢的omega的體能,還是平庸的beta的種種,從來都不是束縛。
那些從他們出生起就由基因檢測出來的預定好未來軌跡的潛力評判不是難以跨越的天塹,只有他們自己是。
歡呼聲持續了很久,許未看著臺下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笑著對那些許愿的同學說:“好,以后保佑你們,不收保護費。”
“那麼,你們準備好了跟我一起迎接未來,打破不可能嗎?”
臺下的學生們瘋了一樣吶喊,高三的更是打了雞血一樣。
明明許未還沒有正式演講,可這一刻所有人都受到了鼓舞,因為他就站在那里,是他們能看得到的光。
高三在這個沸騰的夏日轟轟烈烈地到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更晚啦!
這章糾結了好久,最后還是決定就停在這,雖然很短……
明天更新我努力保二爭三!
愛你們!
第91章 小賣部
許未懷疑他給自己找了個爹, 從前江硯白只是管他的早飯,進入高三后,這人連午飯和晚飯, 甚至是夜宵都管了, 還特別霸道地不許許未拒絕。
在雷打不動地連著兩周每晚十點準時敲響許未家的門送夜宵后,江硯白成功地以“來回跑太浪費時間”、“這種事怎麼能麻煩外賣小哥”、“不盯著你怕你太投入學習又忘了吃”等借口“入贅”到許未家, 放著豪華的江景大平層不住,擠在許未的小兩室出租屋里美滋滋地當起了貼心至極的上門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