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后,癱在被窩里正享受著伺候的許未忽然抬腳踹上江硯白的肩膀。
這一腳實在沒什麼力氣,軟綿綿的,倒像是勾引。
江硯白側首,輕吻了下許未的腳踝,手指勾住那截紅繩,稍一用力,就拉著人朝自己又近了一分。
“怎麼,不喜歡?”
“不……”許未緩了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費勁力氣去抓來睡衣,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玻璃瓶,瓶里是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璀璨奪目如紅寶石一般。
他坐起身,把玻璃瓶遞到江硯白眼前。
臉上泛濫著潮濕的紅,他整個人都像是泡在緋色的海里,而這片海似乎是從這枚玻璃瓶里淌出來的,沁著甜膩的香味。
就和許未的信息素一樣。
“這是……”江硯白聲音里隱約有絲期待。
許未被江硯白的表情滿足了,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字一句道:“江硯白,我怕你等不及,就先把我的味道交給你啦~”
這是他偷偷學了好久才配出來的香水,和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一模一樣的香水。
明明發誓要考狀元卷了整個高二下學期的許未,卻在一百天前,每天放學回家扔下書包,跟個調香師似的研究香水,臥室里堆滿了瓶瓶罐罐的蒸餾器具。
他失敗了一次又一次,終于在第九十八次成功。
他想如果是第九十九次該多好……
不,第九十九次的話,留給他真正的信息素吧。
“我調了大概一年的量,你省著點用啊,等不夠了……再來找我。”
這應該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叮囑,但配上許未那瀲滟的眸光,還有欲滴的唇色,又突然充滿了暗示的意味。
江硯白小心珍重地接過香水瓶,輕聲說:“好。”
“生日快樂,我的男朋友。”
“謝謝祝福,我的男朋友。”
兩個人面面相對跟拜堂似的,說完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好一會兒,許未才收聲,又頤指氣使地道:“好了,你繼續吧。”
他大剌剌躺下,正等著江硯白重操舊業,誰料腳邊一輕,江硯白竟然起身離開了!
許未:“???”
許未差點兒就要怒斥渣男行為了,江硯白卻說了句:“等我。”
這一等就是十分鐘,江硯白再回來時,手里多了瓶剛從酒窖里拿出來的白蘭地。
他不緊不慢地開酒,倒酒,醒酒。
最后一步一步走到許未身邊,意味深長道:“禮尚往來。”
他伸手拽起許未,然后摟著他的脖子,自顧自飲了一口酒,復而貼上許未的唇,將濃烈的酒液渡了過去。
然后是從縫隙中溢出的話:“我的酒很多……想要隨時都可以找我。”
“未未……你想喝醉嗎?”
最后,許未真的被灌醉了。
醉酒的許未發了瘋,抱著江硯白狗一樣的啃,第二天上午的私人聚會上,一幫朋友們看到江硯白T恤之上的頸側滿滿的牙印,全都朝許未伸出大拇指。
許未:“……”
悔不當初的許未只想按著江硯白換件能見人的衣服。
晚宴前,江硯白總算換了件許未眼淚能見人的衣服。
身材筆挺的alpha穿上了剪裁完美的定制西裝,一種介于男孩與男人之間的氣質流轉在江硯白身上,青澀與成熟乍然相逢,溫柔又暗藏鋒芒,仿佛純澈天泉下封印的禁忌。
這樣的江硯白,實在迷人,迷人得許未恨不得將人藏起來。
他也確實動手了。
許未手指捏住江硯白剛系好的領帶,然后猛地用力,將人拽得彎了腰。
他一口咬上江硯白的脖子,宣告領土似的道:“印子有點淺了,讓我再補個戳。”
“江硯白,許未的alpha。”
“私人物品,概不外借。”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
二更晚上哈
第90章 高三了
暑假最后幾天, 一行人打著慶祝江硯白成年的由頭玩了個盡興,一直到開始補課的時候,大家都還沒能從假期的快樂氛圍中走出來, 上課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就連向來進入學習狀態極快的許未都還有些恍惚。
許未倒不是在留戀,而是袁柯跟他說, 今年的開學典禮上他將作為高三的學生代表上臺發言。
猝一聽到這個消息,許未失神了好一會兒,在袁柯又問了一遍他愿不愿意時, 許未才點頭答應。
正式開學那天早上,距離上臺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 許未在廁所里洗了把臉。抬頭時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許未突然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他不禁伸手去觸碰鏡子里的自己, 兩個維度的指尖相抵時傳遞的冰涼的溫度讓他知道這一切并不是夢境。
鏡子里的自己額發微濕,卻是黑色的, 不像去年這個時候為了學生代表的名頭賠上的頹廢的灰綠色。
那時的自己眼神桀驁又滿是倔強的刺, 如今還是輕狂,卻沒那麼凌厲尖銳了。
許未忍不住想笑,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曾經他那麼想要卻怎麼也觸碰不到的東西,眼下卻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等著他。
許未擦干凈臉上的水珠, 轉身,看到了等在一旁的江硯白。
他什麼時候來的?
前明高學生會長,如今的大閑人江硯白走上前, 親手為許未理了理有些亂的頭發:“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