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一滴水落地便開出了一朵花, 方寸的浴室內氤氳出潮濕的春天,許未深陷在這春天里, 避無可避。
外面就是江硯白。
這樣的場合說起來也不陌生,以前就有過幾次, 可那時候他倆還不是這樣的關系。
——江狗你要做個人啊, 未未還小,你不能亂來。
林征的話語再次鉆進腦子里,魔音似的。
草。
許未抹了把臉,心想自己還不如喝醉了。
一墻之外的江硯白也沒能多平靜,他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卻半天沒能劃動屏幕。
他的心跟著清晰的水聲下起了淋漓的春雨,這場雨太過漫長,漫長到他仿佛化身成了參禪修行的苦僧, 在桃花樹下參過了四季, 輪回了一個又一個冬春。
直到洗手間里傳來突兀的一聲驚呼——“啊!”
江硯白扔下手機快步走到門前, 聲音難得流露出絲焦急:“怎麼了?”
“你別進來!”
許未第一時間回應, 聲線因緊張而發顫,但態度十分堅決。
“我沒事!你不要進來。”
玻璃制的門并不透明,但能映出江硯白模糊的輪廓,此時他就在門外,只要擰開把手,就能進來。
許未真的緊張極了,以至于尾椎骨的疼痛都被暫時忽視掉了。
他死死盯著門,生怕江硯白推門而入。
“真沒事?”江硯白按下沖動,耐心又問了句。
“沒有……”
說完,門內安靜了,只隱約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見江硯白真聽話不進來了,許未總算安心,屁|股終于感受到了瓷磚的冰涼,寒意裹著刺痛扎得尾椎骨生疼。
真丟人啊許未,腦子里滿是黃色廢料,結果遭報應了吧,洗完澡還能腳滑摔到屁|股,怎麼不連腦子一起摔了呢?
他是真的嫌丟人,而且他此時還光著,要是江硯白進來了……
不行,他丟不起這個人。
許未嘗試著自己起來,但浴室里水汽彌漫,觸手可及的地方全都濕漉漉的,滑得借不上力。這一跤也是真摔得扎實,他稍微動一下,刺痛的感覺就順著尾椎骨襲到頭皮,扎得他渾身激靈。
好痛,好丟人。
他起不來……
冬日里即便是淋浴室,熱水停后溫度也降得快,尤其他身上還濕淋淋的全是水。
許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道人影還在門外,一直在等著。
許未忽然有點生氣,都怪江硯白。讓他等著還真等著了,要是他摔死了呢?
他咬了咬牙,到底還是小聲喚了句:“江硯白。”
“嗯?”
“進來……”
江硯白等了許久終于等來了這喃聲允許。
刷的一聲,門開了。
還殘留著熱度的迷蒙水汽裊娜著沐浴露的清香撲面而來,一時晃花了江硯白的雙眼,朦朧中他恍惚看見了霧靄中的灼灼桃花,嬌艷欲滴,分外妖嬈。
他的許未此時正無助地跌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他,眼神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江硯白眸光微閃,伸手扯來浴|巾,披到了許未的身上,在他身前半蹲著,低聲問道:“摔到哪了?”
許未:“……”
因為剛沐浴過的關系,許未的皮膚暈著粉色,沾滿了瑩潤剔透的水珠,就像新鮮的蜜桃。
又因為江硯白的問話,蜜桃肉眼可見地簡直要熟透了。
“不說的話我怎麼幫你?”江硯白耐心哄道,“傷到你怎麼辦?”
許未:“……”
“未未?”
“屁|股。”許未悶悶道,頓了頓又補了句,“你輕點兒抱。”
“好。”
江硯白動作溫柔小心地將人打橫抱起,走出了浴室。
等將人輕輕放到床上時,他才說要打電話客房服務,讓送藥過來。
許未當即扯住江硯白:“不可以!”
本來摔跤就夠丟人了,還大半夜送東西,這麼大動靜明早全班都知道了。
許未實在是急,本就松散的浴|巾更是松垮了開來,欲遮不遮的。
江硯白停住,視線輕輕掠下,眸色一點點沉了下來。
許未:“……”
意識到危險,許未連忙將自己裹好,這才繼續威脅:“你敢叫我就敢殺了你。”
“好。”江硯白無奈笑了,在床邊坐下,“不叫了。”
“那我幫你?”
明明是坦坦蕩蕩的話語,明明是純潔無比的行為,可江硯白這意味莫名的笑總讓許未心里毛毛的,就好像這狗東西的眼神能把他的衣服給|剝了。
不對,他是沒穿|衣服……
草了。
許未不動聲色地往后縮了縮。
這樣的行為像是某種信號,輕易就刺激了alpha敏感的神經,江硯白情不自禁靠近了些,在即將俯身的時候,胸膛被抵住。
許未赤著腳,踩上了他的心口。
貼近的距離,大膽的姿勢,遮掩的白巾撩起,江硯白眼眸微垂——
“不許看。”
心口的力度加重,江硯白被迫往后仰了些。
蠻橫、霸道、囂張得不講道理。
許未就這樣踩著江硯白的胸膛,命令他移開眼。
江硯白視線上撩,流連在許未的腳踝上。
許未雖高,骨架卻纖細,小腿的肌肉線條緊實好看,跟腱也是如此,細細的一條干凈得姓感。
江硯白輕笑了聲:“好,不看。”
“真乖。”許未得意得忘了痛,明艷的臉上滿是勝利的喜悅。
他正要收回腳,誰知腳踝卻突然被江硯白攥住。
許未挑眉:“你想干嘛?”
“你覺得呢?”江硯白與之對視,唇角微勾,手指在許未的腳踝上細細地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