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硯白也笑了,目光灼灼地盯著許未:“確實不用麻煩神樹,需要麻煩你。”
他也學著許未的動作舉著木牌在許未的臉邊比了比,接著道:“若想金榜題名,得讓你高抬貴手,讓我一讓。”
“若想洞房花燭……”江硯白眸光湛湛,比剛剛還要惑人,一下晃了許未的心。
山風又來,山霧縹緲,紅絲飛舞,神牌當啷。
畫一樣的風景里,許未聽到江硯白款款道:“也得讓你欣然點頭,許我終生。”
“未未,你怕麻煩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可不興麻煩哈
第68章 生日宴
曾經許未覺得影視動畫里的那些戀愛心動場景很浮夸, 什麼滿屏幕的特效濾鏡,什麼全世界只剩下主角兩人……談個戀愛而已動不動就清場,整得跟練功走火入魔似的。
現在許未知道了, 那可能不是夸張手法, 而是寫實風格,此時此刻, 再美的風景也都模糊遠去,天地之間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江硯白。
空蒙山色里,紅塵過客中, 他成了唯一的顏色。
許未不是第一次這樣凝視江硯白的眼眸,他曾一次又一次在對方的眼神中沉溺過, 但沒有一次像此刻這般。
不是勾引,不帶蠱惑, 而是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赤誠。
就好像純粹的火山湖下醞釀著隨時亟待噴發的巖漿。
如果是高二前的許未,他很難將江硯白這樣的人與真誠、熱情劃上等號。自持、矜傲、看似溫和近人實則冷漠疏離不可一世, 這才應該是江硯白。
可偏偏是這樣的江硯白……
這樣的江硯白如今是他的男朋友。
他的男朋友剛剛在說……
許未心口狂跳, 比以往任何一次跳得都要熾烈,恨不得沖破他的胸膛,融進對方的血肉,和江硯白的心臟化為一體,一同跳動。
砰!砰!砰!砰!砰!
一聲又一聲, 催促一般,催著他答應,明明江硯白此時什麼都沒說, 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洞房花燭……
麻煩……
又一陣風過, 無數紅絲帶飄舞成漫天紅浪, 赤潮淹沒了許未, 待風息潮退后,留下一層淺淡的紅暈在他的臉頰上。
同樣紅若云霞的嘴唇動了動,許未忽然用手中的許愿木牌輕拍了拍江硯白的臉頰。
“還沒掛上呢就開始做夢了?”
“我覺得你這樣多少有點不尊重神樹了。”
“小江同志,做人要有點敬畏心,知道嗎?”
說完許未借口找記號筆,逃也似的朝求許愿牌的地方走去。
直到走到攤位前他才伸手按住了瘋狂跳動的心口,長長地舒了口氣。
江硯白這人太犯規了,他怎麼能這樣。
緩和了些后,許未又遲來地感到了后悔。
這麼跑路好慫啊。
不行,下次一定要先下手。
許未平復好心情后找攤主借了記號筆,余光一瞟,發現攤子上還有賣紅繩的,他問了攤主,得知這編在紅繩上的小核就是神樹上結的果子的果核做的,每年只有九百九十九粒。
他笑說:“量產?數量把控還挺嚴?”
攤主一臉你不懂,高深莫測道:“萬物皆有定數的,盈滿則虧,果子是神樹修來的,每年我們只求這些數,不可貪多啊。”
許未聽了直點頭:“是是是,盈滿則虧,老板給我來一條。”
攤主:“好嘞!”
許未回來時找了個石凳,拉著江硯白一起寫愿望。
他讓江硯白先寫,江硯白卻讓他先。
許未揚眉:“想抄作業?”
江硯白:“嗯。”
許未:“那我肯定不能帶壞你。”
說著許未拿胳膊圈住許愿牌,擋得嚴嚴實實,仿佛考場里防止被江硯白抄答案似的。
江硯白倒沒有真的想偷看,他只是一直注視著許未。
許未思索了片刻,唇角微勾,洋洋灑灑寫了兩行字,寫完立即蒙住,把筆給了江硯白。
“快寫快寫。”
江硯白看了眼許未,見他滿目期待的樣子,于是毫不猶疑地也學著許未防偷窺的架勢以牙還牙。
“你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許未不滿了。
“有。”
“?”許未更不滿了,一臉要干架的樣鳳子,“什麼?”
江硯白卻只是盯著許未,笑得意味莫名,在許未真準備找茬前才意有所指地悠悠開口:“花有清香月有陰,有些好東西,當然要等到……”
許未聽一半就受不了了,伸手捂住江硯白的嘴,威脅到:“不許再提那四個字,不然我殺了——”
“!!!”
許未到底低估了江硯白的膽大妄為,在神樹前都能為非作歹,說些浪蕩的話就算了,竟然……還舔他的手掌心。
真他媽是妖精變的。
許未再不找茬了,他意識到江硯白這人真沒什麼敬畏心,興致來了說不定還會做出什麼傷風敗俗的荒唐事。他干脆收回手,悶聲去掛許愿牌。
江硯白含笑跟上,眉眼彎彎,像極了饜足的狐貍。
許未長得高,挑的位置也高,他將木牌高高掛起,系紅繩的時候動作小心翼翼,之前還滿嘴不信神佛,可此時眼神湛湛的模樣,倒是真的滿心期許。
江硯白站在他身旁,將自己的許愿牌和許未的系在了一起。
風吹過,兩塊木牌碰撞出零丁聲響,清脆好聽。
滿載愿景的字也似乎活了起來,一個丘壑在懷,一個浪蕩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