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白,你說,我是不是個傻逼?”
說到最后,許未都笑了,笑得江硯白覺得有些刺眼。
他一把抱住許未,將人緊緊擁進懷里,一字一句道:“對不起。”
許未愣了,江硯白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不等他詢問,他就聽到江硯白接著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回答:
“你才不傻。”
“我稀罕。”
“你不用向任何人證明。”
“比賽還會有,會有各種各樣的機會,只要你想,你一定可以抓住。”
“也不必假設,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會永遠在一起。”
“更不要自責,不管早晚,我一直在。”
“當時沒有高興,我很難過,你不在的晚上我失眠了。”
“我從沒覺得你是個傻逼,我覺得你很可愛。”
“許未,你一點兒也不幼稚,你比任何人都要耀眼,比任何人都要堅強,你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許未。”
懷抱的力度收緊,許未感覺江硯白像是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也因此他在對方的每一句回答中都真切地感受到了江硯白胸腔的震顫,就像是把心剖給了他一樣,讓他清晰地感知著每一次跳動。
然后他聽到江硯白輕聲說:
“許未,我喜歡你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許未:!!!
江硯白:~~~
對不起久等了!!!!!!
第61章 吃醋了
喜歡……很久了?
剎那間世界仿佛凝滯了, 只剩許未的思維還在運轉著,極速而興奮地運轉著,以致他在江硯白的懷里顫了顫。
很久是多久?
是確定關系以來的兩周?還是因故標記以來的一個月?又或者是糾高二以來糾纏不清的兩個多月?
更或者是……那些交集甚少, 一碰面就針鋒相對的高一時光?
過往的記憶不由自主地浮現而出, 許未想到了很多事——
比如某個黃昏褪盡的傍晚。
那天他因為第一次被抓到逃課上網而被留在辦公室寫檢討,當時他桀驁不馴, 拒不認錯,說大不了請家長,然而家長一直沒來, 他也一直在辦公室里熬著,從中午熬到下午, 缺了兩頓飯。他不知不覺地趴在老李桌子上睡著了,迷迷糊糊睡醒時才發現辦公室里只剩一盞溫柔的臺燈還在亮著, 是一班班主任的位置,那里正坐著一個干凈的男生, 低頭在幫老師做什麼事。
空蕩蕩的辦公室里靜靜的, 許未難得沒有出聲騷擾江硯白。江硯白的位置靠著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外是被晚霞漸染的無盡長空。他成了瑰麗背景里唯一的剪影,暈著純凈的光,那一瞬間許未無端想到了游戲里守衛圣殿的圣子。
當時他嗤笑了聲,心想江硯白這人果然會裝逼。
又比如某個蟬鳴連綿的盛夏午后。
那次他曠課一上午, 跑到校外跟人打野球,那兩周學校因為領導視察格外重視校紀校規,即使是午休時間也有學生會的人在校門口執勤, 許未為了避免麻煩, 干脆繞到另一側去翻墻, 誰知剛翻上墻卻發現江硯白正靠在墻邊的銀杏樹干上看書。
樹影與光斑一同落在江硯白的身上, 卻并不駁雜,反倒有種說不出的純凈美好。如果當時江硯白沒有抬頭跟他說了聲好巧害他不小心摔下墻把腳崴了疼了三天的話,許未是愿意承認江硯白這人長得好看的。
可惜這人真他媽陰魂不散,見到他準倒霉。
那次之后許未加深了對江硯白的這一刻板印象。
再比如數不清的或晴朗或陰霾或熾熱或寒冷的早晨。
遲到大戶、踩點行家許未幾乎沒有準點到校的習慣,但只要不是逃課的日子,只要他走到校門口,都能看到盡職盡責的學生會長江硯白在跟著其他同學一起執勤。一開始許未還覺得是明高壓榨學生,后來以為是江硯白圖表現賺好感,直到他一次又一次因為沒穿校服、沒戴校牌等他都不知道學生手冊哪里寫的破規矩被江硯白逮著之后,他覺得江硯白這狗東西一定是在找茬。
他跟江硯白果然勢不兩立。
還有一次次的大小考試,還有年級的辯論賽、籃球賽等各種比賽,甚至是論壇里無關緊要但涉及里兩個人的各種評比帖子,更甚至是無數次在食堂、在教學樓、在操場、在學校任何地方的偶遇……
許未一直覺得高一的那一年自己和江硯白的交集不多,可是此時卻在腦海里搜刮出了如此之多的點滴,很多被忽略的片段也涌現出來,層層疊疊一如明高林蔭道上還沒被掃盡的秋葉,風一卷,便紛紛揚揚遮了天。
所以他說的很久,是多久?
應該追溯到那些被自己忽視的歲月嗎?
許未忍不住鼻尖發酸,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第一時間會是這樣的反應,他應該是高興的,也確實是高興的,可他就是鼻子酸。
酸脹的感覺是從心口涌出來的,他的心臟似乎變成了裝滿了檸檬氣泡水的罐子,酸澀的氣泡咕嚕咕嚕地冒出來,將他的胸腔填滿,又不斷溢出,連綿不絕,止也止也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