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抱著貓咪玩偶,低著頭,一步一步數著磚格。
江硯白不緊不慢地走在旁邊,微笑著看許未數格子。
許未忍不住踩一腳江硯白的影子。
江硯白就也踩回去。
“江硯白你幼不幼稚?”許未惡人先告狀,停在路邊,一手抱著娃娃一手攔著江硯白不讓他踩。
“許未,你怎麼這麼霸道?”
“哎我樂意。”
許未得意洋洋,頭頂翹起的一根呆毛在路燈下一跳一跳。
這時微風拂過,桂花香裊裊娜娜,纏在兩人之間。
江硯白忽然看了眼天邊的月亮,溫聲道:“今晚月色真美。”
咔嚓。
許未聽到自己心里的某根弦斷了。
他直愣愣看著江硯白,江硯白也回看著他。
暗香浮動,月光清淺。
許未睫毛顫了顫,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
又一陣風過,縈繞的桂花香化作了鉤子,勾起了許未的手——
他一把抓住江硯白的手腕,將人猛地拽至身前,然后仰頭,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許未:我猛吧!
第57章 喜歡你
微涼的觸感落在唇瓣上, 剎那間,江硯白想起了流星。
他企盼了許久的星星,終于墜在了他心上。
他想伸手摘星, 可星光稍縱即逝。
許未退開了。
如果不是唇上殘留的一絲棉花糖的馨甜氣息, 如果不是許未莽撞的親吻不小心磕到了唇角,江硯白或許會以為剛剛只是個游園驚夢。
但蝴蝶并沒有遠離, 還在他伸手就能觸碰到的地方。
許未一直在盯著江硯白觀察他的反應,他有點期待,又有點后悔。這里的桂花樹有毒, 不然他怎麼就一時上頭了。
如果江硯白不喜歡,那他還要不要開口?
一向膽大妄為的許未忽然緊張了起來, 抱著貓咪玩偶的那只手不自覺地揉搓著毛茸茸的貓耳朵。
月光下許未的雙眼澄澈清亮,他目光有些閃爍, 隱隱興奮著,又隱隱不安著。
跟星星一樣。
耀眼得讓人忍不住想將它藏起來, 只許照亮他一個人……
偏偏這時許未又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語氣有些虛:“你……感覺怎麼樣?”
操。
江硯白感覺自己真的投降了。
他任命般抬手,在許未明亮的目光下,摘下了金絲眼鏡。
然后抬眸盯著許未,赤.裸裸的視線蘊著危險,像是獅子脫下了鐐銬, 從蟄伏中抬頭。
“你為什麼——”
“許未。”江硯白打斷了許未的問話,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的名字,卻被他念出了無限曖.昧的意味。
許未本能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忍不住又后退了半步。
江硯白在看到許未躲閃的那一刻眸色深沉了些, 但他還是克制住了直接將人囚住的沖動, 默許了許未暫時的自由。
拎著金絲眼鏡的那只手沒有放下, 而是移至唇邊——
江硯白的手很好看,至少許未一直這麼覺得。
從袖口露出的一截腕骨有種禁忌的性感,骨節分明的手指仿佛被清冷的月光鍍了層白釉,修長的中指與無名指散漫地夾著金絲邊眼鏡,而大拇指卻不緊不慢地捻著唇角。
是許未親歪的地方。
江硯白的嘴唇很薄,唇色也淺。
然而此時在他指尖的揉捻下,唇色暈出血一樣的紅。
而他的雙眼自始至終都在看著許未,充滿了侵.略性,并隨著拇指的動作愈來愈甚。
他還在笑。
許未被看得心慌意亂,仿佛自己是被覬覦的獵物一般。他錯開視線,聲音有些緊:“我是問你感受怎麼樣,你摘眼鏡干什麼。”
“你是不是不服?”
江硯白卻是輕笑一聲,答非所問:“有沒有人跟你說過……”
“說過什麼?”
“你穿校服的樣子很乖……”
“你說我乖???”
“尤其是高一的時候。”江硯白一邊說一邊逼近。
強烈的危機感讓許未再一次退后,腳跟卻不小心碰到花壇,脊背撞上了長勢圓潤飽滿的桂花樹,噗的一聲,四周的桂花香幾乎要滿溢得炸開。
江硯白適時伸手,攬住了許未的腰。
這身不合身的校服對許未來說確實有些大,袖子長出一截,下午在游樂場里行動的時候都是卷起來的,此刻是晚上氣溫變冷了才放下來,將許未的手籠了進去,有種類似萌袖的效果。
江硯白垂眸看著許未,意有所指道:“嗯,很乖。”
“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許未一下子想起了高一時兩人之間的一些過節,其中就包括他不好好穿校服,被學生會執勤的江硯白屢次抓到。
那時候他本來就看江硯白不爽,所以即便江硯白是職責所在,他也認為對方是找茬,故意針對自己。
可江硯白這話的意思是……敢情這狗東西真是故意的?
許未炸了。
“江硯白你當初是不是——”
腰間的力度突然加大,許未被帶著前撲,撞進江硯白的懷抱,對方終于雙手環住他,緊緊地幾乎是要將他揉進骨血里。
錯愕間許未忘了繼續質問,眼睜睜看著江硯白低頭,在他的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啄吻了一下。
一時間無數的細小的桂花都成了炸.彈,把許未的觀感炸得稀巴爛。
他被炸得大腦一片空白,足足愣了三秒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