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鬧過了又轉移目標讓顧言禮和林征親親的時候,他終于被江硯白放了下來。
兩個人并肩看著另外兩個人的熱鬧。
肩挨著肩的距離,自然而然的親近,似乎比普通的朋友同學,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許未心間發癢,像是有根羽毛在不停地撓,撓到他受不了了,終于小聲嘟囔了一句:
“不算委屈。”
江硯白聞言,鏡片下的雙眼彎起,像是陽光下愜意的狐貍。
他低聲輕笑道:“嗯。”
比賽到底還沒有全部結束,一班眾人回到了看臺,陶馨月開始給大家發照片,她今天批發一樣帶了十來盒相紙,每個場景恨不得拍七八遍。
“許未給,這幾張是你的!”陶馨月又看了眼手上的照片,嘖嘖稱道,“真上相啊。”
其實她心里是在說:真配啊,我自己得留兩份!
“謝謝。”許未難得笑得親和。
“我有嗎?”江硯白問。
“當然當然,怎麼可能少了你。”陶馨月拿出早就分好的屬于江硯白的照片,“跟許未的一樣。”
“你們兩個一直黏在一起,拍誰都能同框,就都一樣了,不介意吧?”陶馨月說這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許未捏著相片的手指微蜷,心中重復了一遍:黏……
江硯白含笑接過相片,謝道:“挺好的,辛苦你了。”
“哈哈哈哈不辛苦不辛苦!”
陶馨月分完這邊又去給其他人分照片,許未這才低頭一張張看了起來,視線不自覺落在了江硯白的臉上。
陶馨月說的沒錯,真的挺上相的。
不對,江硯白本來就很好看。
許未一共分得了五張照片,公主抱和人群中的擁抱不必多說,還有一張是兩人比賽時交接棒雙手觸碰的瞬間,另有一張是昨天八百米初賽跑完時江硯白給他遞水。
但他忍不住看得最多的是最后一張大合照,明媚陽光下簇擁著一同朝著鏡頭的燦爛笑顏里,唯獨江硯白是側臉,他雙眼含笑,在看他。
“好看嗎?”江硯白忽然湊近。
“啊?”許未猝然聽到江硯白的聲音,心頭猛地一跳,渾渾噩噩地回,“好看,你最好看。”
*
下午四點半大家一起來到烤肉店的時候,許未仍舊在裝死。
他原本甚至連聚餐都不想來,因為不敢面對江硯白,要不是被大家怒斥這樣的孤兒行為,他真的不想來。
當時他的腦子怎麼回事,嘴巴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脫口而出了那句話了?
他還記得江硯白聽后似笑非笑的眼神,還有那妖孽的語氣,拿腔拿調地問:“這麼好看啊。”
“那你一定很喜歡,對吧?”
許未瞬間頭皮發麻,失去了思考能力,完全不知道怎麼回。
以往江硯白騷的時候他還能騷回去,可這一次,他騷不動了。
他腦子里一團漿糊,本能覺得有什麼東西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狂奔,有著不可收拾的趨勢。
怎麼回?
回個p。
許未囫圇過去,之后就一直裝死。
運動會最后一班還是遺憾地只拿了第二名,但第一名也不是十三班,而是另一個體育班十二班。十三班以半分之差被壓在一班之下,屈居第三,這可高興壞了一班的同學們,是以下午籃球開幕賽結束后,大家就勾肩搭背火急火燎地來烤肉店慶祝。
“誒誒誒,許爹你干什麼搶我位置。”展越指著江硯白旁邊的空位,“你坐那啊。”
許未眉心狂跳,壓抑著暴躁:“這寫你名字了?”
“這里沒寫我名字。”展越嘿嘿直笑,“可是那里寫你名字了啊。”
那里還是指的江硯白身邊的空位。
許未忽然有種遭報應的感覺。
從前他們開玩笑調侃他不當回事,現在想澄清人家都當你玩不起,還會說多大點事啊。
是啊,多大點事啊……
許未沉默間又有人起哄道:“爹,您快上座吧,那位置您不坐沒人敢坐啊!”
“爹,只有您鎮得住。”
“啊對對對,我們不配。”
許未:“……”
草,真是報應。
許未沒再強求,抿著嘴唇走到了江硯白身邊,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你好啊同桌~”江硯白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許未的別扭。
許未嗤笑:“你也不嫌膩。”
所有人落座后,烤肉店一層已然有了包場的架勢,眾人刷刷點單后便開啟暢聊模式,分為熱火朝天。
只有許未這里安安靜靜,他沒話講。
江硯白就含笑著聽著大家侃天說地,很是悠哉。
草。
許未忽然覺得自己特別沒勁,不就一句玩笑話嘛。
江硯白騷話多了去了,他以前也沒這麼在意過,現在矯情個p。
他余光瞥了眼江硯白,看到對方好看的側臉,心中忍不住想:本來就好看啊,我又沒瞎說。
“嗯?”一直悠閑看笑話的江硯白忽然回頭,捕捉到了許未偷偷的目光,“怎麼了?”
“……”許未暗罵了句,語氣硬邦邦地說,“我發現我說錯了。”
“哦?”
“還是我更好看。”
“所以?”
“那我當然喜歡自己的臉,誰讓我好看。”
江硯白聞言笑了,點頭同意,聲線低低的,有種繾綣的意味:“確實。”
“沒人比你好看。”
“夠了誒你倆,還沒開吃呢就撒狗糧,老子都要飽了!”坐在對面的林征看不下去了,對著他們指指點點,“要不你們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