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轟趴林征的女神喬念之也來了, 因而他比平時要風騷了許多,活像只開屏的孔雀。
眾人看了他的選曲后一陣起哄, 尖叫聲此起彼伏。
除了許未。
他安安靜靜地陷在了沙發里,雙手捧著酒杯,臉頰潮紅, 雙眼放空,瞳孔一如雨后水洗過的澄靜天空。
直到江硯白在喧鬧中朝著他走過來, 他的眼神才有了聚焦。
江硯白在他的身邊坐下。
感受到身側的沙發的塌陷,許未恍惚有種自己心頭的某處也跟著墜落, 是那種被拉扯著沉淪的感覺。
舌尖還殘留著白蘭地的余韻,鼻尖也縈繞著自酒杯中絲絲纏繞而上的酒香。
許未忽然驚覺這味道竟如此熟悉, 簡直和江硯白信息素的味道一模一樣!
扶著酒杯的手驀地一抖, 搖晃的酒液差點兒溢灑了出來。
“怎麼了?”江硯白轉頭看他,目光探尋。
不看還好,一看,許未的臉愈發燒得厲害,火辣辣的燎。
他只是想到了對方的信息素而已, 可莫名有種惦記著人家卻被抓了個現行的心虛感。
許未錯開視線,盡量自然地朝正忘情地彈唱的林征看去,嘖嘖評價道:“被驚到了。”
“他好騷啊。”
江硯白聞言輕笑了聲, 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不知道是同意他的說法還是沒有。
兩個人并肩坐著, 縫隙只隔了三厘米, 乍一看像是挨在一起。一時間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吉他的旋律流轉,從情非得已到I'm yours。
跳動的節奏跟心跳一樣的頻率,成了彼此之間唯一的背景音。
歌曲換到第三首的時候,許未先一步打破了沉默,聲音帶著絲沙啞,問道:“你喜歡那首歌?”
在江硯白選中歌曲的時候許未就詫異了,今天他才放過那首歌,當時江硯白頭枕著他的肩膀,兩人共用著一副耳機,里面播放的就是那首歌……
可那時候江硯白應該睡著了才對,除非……
沒必要啊?
還是說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
其實許未心里還有一個猜測,但是他不太敢往那個方向想,他也說不清自己在怕什麼。
握著酒杯的掌心沁出了汗,明明酒液還是冰的,可他就是流汗了。
他沒有看江硯白,視線還停留在前方熱鬧的場景上,就好像他只是隨口一提。
“對,喜歡。”江硯白點頭承認,聲音低低的,一點一點淌進許未的耳朵,“特別喜歡。”
*
轟趴狂歡從下午持續到了午夜轉點,這群正直青春的少年們簡直玩瘋了,酒開了一瓶又一瓶,到最后倒了一片,只有零星兩人還算清醒。
許未并不是清醒的那個,此刻他正抱著抱枕,窩在沙發里發呆。比起那些爛醉得東倒西歪癱在地上的好,但也僅此而已了。
他臉頰通紅像是熟透的蕃茄,飽滿的汁水溢出,水汽彌漫到了眼里,盈盈淺淺,連著其中倒影一起蕩漾。
江硯白俯身,湊近了些,終于在許未澄澈的瞳孔里看清了自己。
這樣近的距離,許未卻忘了躲開,依然呆呆地看著自己,就好像此刻他做什麼,對方都會默許。
江硯白不自禁伸出手,在即將觸摸到許未的臉頰時停住,他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終究是將手放在對方的腦袋上,狠狠地揉了揉那軟乎乎的頭發。
“!”許未游離的靈魂終于歸位,瞪大了雙眼盯著近在遲尺的江硯白。
“知道我是誰嗎?”江硯白勾起嘴唇,聲音刻意壓低,帶著蠱惑的味道。
許未眨了眨眼,像是在回憶,半分鐘后,他磕巴著說:“知道……”
“你是我的……同——”
“床。”江硯白替他作出了回答。
許未猛點頭,同桌、同學,說同窗也沒錯。
“哦?”江硯白笑意更深,眉眼彎彎像個魅惑人心的男妖精,“第三次了。”
“你沒有反駁。”
他神情愉悅地伸手,一把攬住許未的腰,將癱在沙發上的人撈起,在醉眼迷朦的男生耳邊輕輕地說:“回去了,我的床伴兒。”
許未被江硯白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上了樓,每走一步,他都感覺自己像是踩在了云端里,浮浮沉沉,飄飄搖搖。
就很沒有安全感。
他本能地抱緊了江硯白,樹袋熊一般掛在了對方的身上,死死地不放手。
“你是不是在帶我過通天河?”許未抱著江硯白的脖子,“那你是我的小烏龜嗎?”
“唔……那你會不會丟下我啊,把我踹進河里?”許未咕噥著,指尖在江硯白的脖子上來回摩挲,仿佛在檢查這根脖子到底是不是烏龜的。
指尖碰到了信息素阻隔貼,他輕咦了聲,忍不住戳了戳。
江硯白目光晦暗下來,攬著許未的力氣更緊了幾分。
偏偏許未還在江硯白耳邊呵氣:“小烏龜!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不許踹我下河!”
“否則……”許未卡了殼兒。
“否則什麼?”江硯白好笑的問。
許未想了想,終于惡狠狠地威脅道:“否則你別想看我的真經!”
“真經?”男妖精的聲音有種惑人心神的魔力,他悠悠問,“什麼真經啊?真的可以給我看?”
“就是真經啊。”許未迷惑,“別廢話,你從不從?”
昏黃的燈光里,男妖精笑著點頭,輕聲說:“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