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白:“早?”
灰塵精靈刷的一下鉆回了草叢里,遮得嚴嚴實實,仿佛從沒出現過一般。
“不卷了?”江硯白好笑地問了句, 然而那團草愣是沒搭理他。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整天,江硯白總覺得許未在偷看他, 可是當他看回去的時候,許未又一臉“莫挨老子”的表情, 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
晚自習下課鈴聲敲響,沉默了一整天的許未暴躁地抓了抓頭發, 不爽的氣場讓前面的同學都感受到了, 以至于他們收拾書包的動作都放輕了些。
江硯白卻渾然未覺,不緊不慢地整理著桌子上的課本。
哐的一聲,許未不耐煩地一腳踩上課桌的橫杠,把周圍一圈人都嚇了一跳,全部一臉驚異地望過來。
“怎麼回事……這倆不是好一陣子了嗎?吵架了?”
“還能怎麼回事, 要考試了,壓力大了唄,你看最近大家都卷成什麼鬼樣了。”
饒是這樣, 江硯白依舊淡定, 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忽然, 一截食指扣起, 在他的桌面上敲了敲,就跟他以往的動作一樣。
江硯白側首,就看到許未那像是要找人打架的冷臉。
“有空?”許未聲音也仿佛要干仗。
江硯白想了想,搖頭:“沒有呢。”
許未雙有瞇了瞇,怎麼看都像是威脅,教室里瞬間安靜得沒有半點兒聲音。
“你確定?”
江硯白起身,將書包挎在肩膀上,嘆了口氣,道:“真的沒空。”
見許未即將炸毛,他安撫似的哄了聲:“別鬧,在教室呢。”
“哦?”許未挑了挑眉,忽然也站起身,伸手抓住了江硯白的書包帶子,拽著對方往教室外走。
“臥槽臥槽臥槽!”前一秒還在裝死的大家瞬間亢奮了起來。
“報告!b神把會長堵進廁所了!”
“什麼情況啊,家暴現場?”
外面嘈雜的議論聲被一扇門隔絕,不甚明亮的蒼白燈光下,許未將江硯白抵在冰冷的瓷磚墻面上。
江硯白垂眸,視線在許未壓在自己鎖骨前的手臂上流連。
他的膚色很白,能看清皮下青色的血管;骨架也生得纖細,即使肌肉利落好看不乏力量……
江硯白的舌尖不自禁頂了頂腮,他在想,如果就這麼反壓回去,應該可以一只手就鉗住他的兩根手腕,拇指還可以摩挲他的腕骨……
“嘶。”江硯白似是被咬了一般,眉頭輕蹙。
許未見狀,收了回手,整個人退了兩步,雙手插兜。細碎的額發有些長了,略微遮眼,整個人看起來愈發酷得不行。
他盯著江硯白,沒有笑,語氣囂張道:“談談?”
江硯白的目光卻游移著——
許未穿校服本就隨意,領口的扣子只扣了一粒,微微敞著,將鎖骨露出精致的一小截。
江硯白不直視著許未的樣子,仿若慌張。
許未蓄了一天的氣焰,沒來由的弱了分,他心中不滿地罵了句,慫比。
昨晚許未掙扎了一晚上,可謂是身心煎熬。
他確實有個大膽的想法——他想找江硯白進行友好的互助合作,讓江硯白誘導他成為alpha。
拋開過往的成見,江硯白的確是許未見過的最優秀的omega,要達成自己的目的的話,江硯白無疑是最優的選擇。
至于唯一不可逆性什麼的,這是束縛自己的,不會對江硯白造成影響,所以他也可以不在乎。
只是……讓一個omega輕易標記他人,未免有些過于無恥……
“談什麼?”江硯白的聲音打斷了許未的胡思亂想。
許未下意識回了句:“談個戀愛?”
“——事的人都沒有的話!”電光石火間許未話鋒一轉,硬生生掰了回來,差點兒咬著舌頭。
草草草草草。
許未你不能做一個卑鄙小人,這不是利用人嗎?
你得光明磊落!
江硯白瞳孔微縮,心臟猛地一抽,像是被人用手攥住。
然而下一秒,落了空。
他瞇著眼,低聲重復許未的話:“談個……連礙事的人都沒有的話?”
“啊對。”許未趕緊點頭。
江硯白:“……”
許未:“你最近學習狀態怎麼樣?”
“……”江硯白沉默片刻,才幽幽道,“沒你認真。”
“或許這次月考要考不過你了。”
許未聞言,當即雙眼冒光,亮晶晶的,恍若將星河搖碎盛滿了進去。
“那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打賭?”江硯白心下了然,面上卻依舊不露聲色,“什麼賭?”
“就拿這次月考成績打賭,誰考的高,誰就能要求對方為自己做一件事。”許未想這樣就行了吧,打賭嘛,玩什麼的都有,咬一咬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
“哦?”江硯白似乎也來了興趣,“什麼都可以?”
“對。”許未用力點頭,“敢不敢?”
江硯白,別讓我看不起你,快說敢!
“可是從高一到現在,似乎是我贏的次數比較多?”江硯白笑了,蒼白的燈光下看著有幾分蠱惑的意味。
“你就這麼想為我做事?”沒有預兆地,江硯白忽然湊近,聲音就貼在許未的耳邊,“許未,這算是投懷送抱嗎?”
許未頭皮發麻,噠噠噠往后退了幾步,脊背撞上了身后的隔間門板,發出哐當的響聲。他瞪大了雙眼,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江硯白。
這他媽什麼意思?
江硯白這他媽難不成……暗戀老子???
“我說小江,你是不是太自信了?”許未當即反駁,不甘示弱的樣子囂張得不得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