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痛心疾首,“可現在我了解了,你其實是個大好人。”
江硯白:“……”
許未再接再厲:“兄弟,給我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錯誤。”
這也是許未的計劃,以彌補作為借口,賄賂江硯白。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是他吃江硯白的軟飯吃出的經驗。因為吃軟飯,所以對江硯白多少是收斂了脾氣的,沒再向當初那麼針鋒相對,這才有了進一步了解的契機。
許未觀察著江硯白的神色,感覺有戲,趕緊接著說:“擇日不如撞日,就等下下課,我帶你去——”
“去哪兒?”渾厚的男中音從兩人的頭頂上響起,許未和江硯白齊齊抬頭,就看到生物老師一臉核善地看著他們。
“我觀察你們很久了,上課講悄悄話,還手牽著手拉拉扯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計劃私奔呢。”
“哇哦哦哦哦哦哦。”班上的同學在生物老師走下講臺的時候就懂了,并且默契地沒有作聲,沒想到還真看到了一場大戲。
許未:“!”
江硯白:“……”
“別松手啊。”生物老師見許未要脫手,出聲制止,“就這麼牽著不挺好嗎?”
“來,就這麼牽著一起到講臺上去。”生物老師不容置喙,“把你們剛剛的對話給我重復一遍。”
“一個字都不能少。”
作者有話要說:
江硯白:所以我們之間的關系是——
許未:當然是偷摸大雞啊!
一口氣集了好人卡、朋友卡、兄弟卡的江硯白:好,來摸。
第26章 紅花油
三周前如果有人跑到許未面前跟他說, 自己以后會跟江硯白在眾目睽睽下仿若連體嬰兒一般手拉著手,他一定會覺得對方是在挑釁自己,并將人暴揍一頓。
可惜事實就是如此魔幻, 他不僅跟江硯白手牽手了, 還是他主動去摸人家的……
明高教室的尺寸要比全國標準稍微大一點,從他們的座位走到講臺上, 也不過八米的距離。課桌間空出的走廊有60cm寬,兩個男生并排走稍顯逼仄。
許未稍稍落后,是被江硯白牽著走的。
一開始許未覺得這并沒有什麼, 只是牽個手而已,即便周圍不斷響起細細的笑聲, 他也沒當回事。
直到他聽到一句悄悄的“好配啊”。
短短的走廊忽然變得漫長了起來,是江硯白走太慢了嗎?
許未的視線落在江硯白的背影上。從前他這樣近距離看江硯白, 都是在考場里,抱著敵意的不耐煩的態度, 而這一次, 他正被江硯白牽著走。
江硯白的發色很黑,細碎的尾發在脖頸處蒙上層淺淺的陰影,陰影給信息素阻隔貼描了層邊,窗外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打過來,恰好也落在了上面。
明暗的交替無限強調了阻隔貼的存在感, 仿佛在宣告著,薄薄的阻礙之下,是江硯白脆弱的腺體。
屬于omega的腺體……
許未的眼睛忽然像是被刺了一下, 他慌亂地移開視線。逃離的視線匆匆, 無措地下墜, 墜到了一截突出的腕骨上。
那是江硯白的手。
這也是許未一次認真地看江硯白的手, 修長、干凈、好看。執筆的時候有種克制的矜貴感,打球時又有隱忍的狂熱感。
這樣一只omega的手,在牽著他……
omega、omega、omega 、omega!
淦。
許未沒來由地煩躁起來,四周嘈雜細語化作了炸開的花束,洶涌著朝他彌漫過來,快要將他淹沒。
那些他從來都沒當真過的玩笑話,第一次讓他產生了一種無處可逃的窒息感,因為在花束的根莖下,切切實實地深埋著某種可能性,這種可能性,讓許未憑空多出了點心虛。
牽什麼牽,牽個p。
許未耐心告罄,手肘回拉,正想將手抽出來,下一秒,他就看到江硯白的背影刷的放大——
哐!
“斯——”一不小心幢到桌角,刺|痛的感覺傳來,許未倒吸一口涼氣,然而他沒來得及顧上幢傷的疼痛,因為幾乎是同一時間,江硯白由于他的牽引順勢砸了過來,角度好死不死——
許未的雙眼登時瞪大了,大腦有些宕機。
微涼的、帶著些微薄荷氣味的、類似皮夫觸感的信息素阻隔貼……
江硯白也愣住了,脊.背猝不及防地貼后,仿佛弧度剛好的兩張弓嵌.合在了一起,感覺真切又清晰,無論是溫度,還是輪廓,還有線體處……
“臥槽臥槽臥槽!”
“b神太猛了吧!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墻口勿會長的線體!!!”
“可惡,我光想著把他們上講臺的過程錄下來剪個婚禮宣誓小視頻,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刺激,是我年輕了!”
直A們看熱鬧瘋狂吹口哨,小O們不甘示弱地忘情尖叫,下課鈴聲在這時響起,像是上趕著一起助興。
“講道理,這場面,跟婚禮現場接口勿有什麼區別?”
“長輩主禮人有了,同窗見證人有了,該有的都有了,所以沒區別。”
“嗯,沒區別。”
鼎沸的人聲中,只有江硯白和許未還僵硬地呆在原地。
起哄聲越來越大,吸引了別班經過的同學忍不住湊到一班門口看熱鬧,立即又是此即彼伏的臥槽。
“該死。”許未終于反應了過來,推開江硯白,冷著臉朝外班的同學看去,“看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