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低低緩緩,晃在水波一般的月光里,漾出淺淺的醉人的撩:“你親自檢查看看?”
江硯白的指尖點了點自己脖子上的氣味阻隔貼,繼續引誘道:“撕開它。”
“你就知道了。”
許未指尖微蜷,那一瞬間,他感覺好像有螞蟻偷咬了他的手。他僵硬地微揚著下巴,以免不小心親到江硯白的腺體。
他垂下眼眸,看清了江硯白的信息素阻隔貼。
簡簡單單的純白小圓片,沒有絲毫的裝飾。
撕下它,他就能知道了。
alpha和omega都有感知信息素的腺體,甚至都可以通過腺體被注入信息素,而兩者之間的區別在于:只有omega被標記時,注入的信息素才會彼此發生反應,融合成新的能刺激AO的激素;且只有omega的腺體,在發情或有發情征兆時,才會呈現出桃花一般的粉色。
如果江硯白真的是omega,那麼此刻他的腺體上,應該還殘留著傍晚時被那個瘋子影響的痕跡。
可是,omega讓一個alpha去揭開他的阻隔貼檢查也許還有發情癥狀的腺體……
這他媽……
許未別開臉,不再看江硯白的腺體,視線飄到了窗外,聲音卻帶著點威脅的意思:“江硯白,你是不是在色|誘我?”
江硯白:“?”
許未:“畢竟你打不過我,不能將我殺人滅口。”
江硯白:“……”
許未:“所以只能出賣色相。”
許未干咳一聲,說完自己也有點尷尬,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鼻子,他不想再聞到那酒味了,怕真被灌醉了。
“你其實不用這樣,我可以幫你保守秘密。”
江硯白抬起頭,目光沉沉地盯著許未。
許未的目光澄澈,比今晚的月光還要干凈。
江硯白了解了,許未是認真的,他無奈嘆了口氣,說:“你誤會了……我是alpha。”
“嗯。”許未點頭,“我知道你是。”
江硯白:“……”
許未:“真alpha從不騙真alpha。”
江硯白挑眉,見許未一臉“信我”的表情,忽然就不想解釋了。他強忍著笑意,表情也跟著許未一同嚴肅起來。
“好。”江硯白一字一頓,“我信你。”
“真alpha從不騙真alpha。”
*
第二天,許未沒有意外地繼續遲到。
昨晚他輾轉反側,腦子里全是“江硯白竟然真的是個omega啊”,簡直比他自己要變成omega還要令人震驚。
他為此失眠了一晚上,臨到天亮時,才困意襲來,睡著了。
不過這整晚的失眠并不完全是負面的,它激發出了許未一個絕妙的靈感——他可以找江硯白拜師啊!
江硯白,明高萬千少O的夢。
這樣爐火純青精妙絕倫的裝A水平,小說什麼的對比起來簡直弱爆了好嗎。念頭一經冒出,許未蠢蠢欲動的心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第四節 課上到一半,許未悄悄摸摸從后門溜到座位上,瞥了眼講臺,發現生物老師朝這兒看了一眼,立馬端正坐好。
生物老師見狀便也沒說什麼,繼續講課。
江硯白已經習慣了上課上到快放學同桌才出現的情況,提前給他留好了門,也沒說什麼。
他正握筆寫一道競賽題,這道題出得很有水平,因此他很專注,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終于理清了正確的思路。
江硯白眉目舒展,正要把答案算出來時,他的褲縫,突然被人扯了扯。
落筆的姿勢頓住,筆尖在草稿紙上壓出一個黑點。江硯白垂眸,看到了一只修長的、指節分明的、屬于少年的手,正在“冒犯”他的褲子。
江硯白握筆的力度緊了緊,他側頭去看罪魁禍首:“?”
“你覺得我們之間算是什麼關系?”許未見江硯白終于看了過來,腦袋躲在書后,只露出有些褪色的頭發,遠遠看起來像是一團毛絨絨的栗子球。
他雙眼亮晶晶的,有種隱秘的亢奮感。
許未昨晚就計劃好了,要想讓江硯白幫他,首先得切實地拉近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得讓江硯白毫無保留地分享裝A經驗。
沉默。
江硯白罕見地愣住了。他的大腿不自覺繃緊,仿佛隔著布料的不是某人的指尖,而是危險的烙鐵,輕易動彈,就會被燙傷一般。
沒有得到回應,許未不甘心,又扯了扯,用行動催促江硯白回答。
“……”江硯白放下筆,空出來的右手下伸,握住了許未作亂的手,“你覺得呢?”
許未:“我不要我覺得,我要你覺得。”
江硯白:“……”
安靜三秒,江硯白說出了一個詞:“同桌。”
“才同桌啊……”許未一聽,當即喪氣地耷拉下眼,發絲的顏色都仿佛又淺了一層。
“好同桌。”江硯白又補充了一個字。
但顯然,這不是許未想要的答案,他不滿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不再跟以前一樣了……”
江硯白手指微動,差點兒用勁擰了許未的手腕,好在他克制住了,只是將人的手更握緊了些。
“我們兩個的關系,就只是同桌嗎?”許未似乎被同桌這個詞傷到了,語氣竟然有點兒埋怨。
江硯白嘴巴動了動,他像是在猶豫怎麼開口,卻不想許未根本等不了,直接打斷了江硯白的踟躇。
“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許未一臉相見恨晚。
江硯白:“……”
他忽然又不是那麼想說話了。
“以前我看不慣你,是因為我不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