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硯白他到底在看什麼?他聽見老子說夢話了?
許未的眼神可以說是飽含殺機,用眼刀子在叫囂著:“再看,再看就把你眼睛挖了!”
“呵。”毫無預兆地,江硯白笑了。
眼看著許未又要炸毛,江硯白移開了視線,提起書包,起身離開了考場。
“什麼毛病……”
洗了把臉后,許未清醒多了,從昨晚開始積攢到現在的郁氣總算散了些。
他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眼尾紅紅的,臉頰也紅紅的。
無語。
搞得像被欺負了一樣。
該死的感冒。
許未又洗了把臉,抹掉臉上的水后,出了男廁,朝醫務室走去。
與此同時,實驗樓天臺。
“不是,江狗你什麼毛病?干嘛突然要聞老子!”林征雙手環抱著自己,躲在顧言禮身后,活像是生怕被玷污的小omega,“老子是A!鋼鐵直A!”
天臺上還有一個一人高的小平臺,除了鐘樓,這里是明高最高的地方。站在小平臺上,可以俯瞰整座校園。
江硯白就蹲在小平臺的邊緣,手里夾著根點燃的煙,視線望向遠方,根本沒搭理林征。
小平臺下,顧言禮和林征就站在那,仰頭看他。
“老白……你是不是又……”顧言禮拍了拍林征的腦子,讓他別鬧,“要不要通知——”
“不用。”江硯白視線落了下來,“沒那麼嬌氣。”
“我有……”林征說著還抖了抖,語氣矯揉造作得恨不得掐出水來,“你都聞我了。”
江硯白不輕不重地瞥了眼林征,嘴角還噙著笑。
不是那種優秀學生時常掛在臉上的溫文爾雅的笑容,而是那種暗藏著侵略性的危險笑容。
看了會兒,他才不緊不慢地抽了口煙,煙圈虛虛地吐出來,飄到林征的面前,散了。
“滾。”江硯白笑著說。
“栗子,江狗罵我。”林征不服了。
顧言禮卻沒管林征的胡鬧,他想起前些天的事,眉頭皺了起來:“是因為那個omega嗎?”
那天照例放學后留在學校打球,誰知道江硯白的校服被一個omega偷偷留了很重的信息素。
那信息素的濃度太高了,當時他和林征也在,差點兒被影響出事。
如果不是在學校里,江硯白或許就直接把校服扔進垃圾桶了。
偏偏他們在學校,江硯白冷著臉把校服團起,說了句他去處理。
之后發生了什麼顧言禮和林征也不是很清楚,但從那天之后,江硯白沒有再在學校打球了。
江硯白瞇了瞇眼,說:“omega?”
想到那天的事,江硯白就想吐。
他走進學校醫務室內,拿到氣味阻隔噴劑,把校服仔仔細細噴了七八遍,總算把那惡心的氣味蓋住。
之后,他才準備去扔校服。
那時天已經很晚了,教學樓里的燈都熄了,走廊里只有綠色通道的燈。他走出醫務室,抬眼發現走廊的盡頭有一個人影,就站在那。
江硯白沒在意,走到垃圾桶邊,身后忽然傳來很輕的啜泣一般的聲音:“為什麼要扔掉它?”
“你不喜歡我的味道嗎?”
“為什麼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江硯白嘴角的笑意漸深,帶著嘲諷的意味,語調卻是懶懶的:“他也配?”
說完,江硯白將手里還剩一半的煙,捻在地上,熄滅。
“三中的羅杰,知道嗎?”江硯白忽然開口。
“啊?”林征面露詫異,“那個混子惹到你了?”
“那個omega是他的男朋友。”江硯白舔了舔唇角,“要給他點謝禮。”
“哈???”林征更蒙了。
以至于下午考數學的時候,林征總是忍不住抬頭,穿過整個考場,朝江硯白看去,為此還被監考老師警告了兩次。
他覺得今天的江硯白有點奇怪。
如果是以往,江硯白考數學的話,最少提前一個小時交卷,但是今天,江狗不裝這逼了。
這卷子真的有這麼難?
林征忽然有點懷疑自己的智商。
他低頭又檢查了遍卷子,看來看去,覺得沒有錯誤。
他又抬頭,然后發現,許未竟然也沒有交卷。
真是稀奇了。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就有了個更重大的發現,他發現許未一直在盯著江硯白的后背看。
不是吧……難不成他隨口開的玩笑是真的?
許未暗戀江硯白?
許未確實是在盯著江硯白的背影,純粹是因為不爽。
中午吃了藥,他在醫務室睡了一覺,醒來后感覺好多了,至少不像上午那麼難受了,也不影響考試。
數學卷子他做得很順暢,完全沒有滯澀的地方,因此他十分不爽。
要不是他不舒服,上午能空了那麼大一片試卷???
他恨不得把江硯白盯穿了。
這樣的郁悶一直持續到考完回家,連一起去網吧開黑的興致都沒有了。
秦朝昳和章楠見他興致缺缺,想著他一晚上沒回家,也不強求。
許未坐著章楠給叫的車,回了家。
走到家門口前,他頓住腳步,拿著鑰匙的手半天沒有動靜。
他一晚上沒回來了,雖然他的手機關機了……
“呼……”許未深吸一口氣,開了門。
并沒有人在家。
“呵。”許未扯嘴笑了笑,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
多好,多清凈。
許未又吃了片感冒藥,倒在被窩里,沉沉睡去。
這一覺,許未一直睡到了后半夜,等他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世界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