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純地就是想讓打陸荷陽主意的人,詆毀他哥的人,披紅掛彩,腸穿肚爛。
不過假如陸荷陽愿意刨根究底的話,他本可以知道的。
那天傍晚,陸珣臉上掛著彩回來,嘴角紫了一塊,太陽穴腫得老高,臉頰上有一個洇著血跡的破口。
陸珣混歸混,這副模樣還是少見。
陸荷陽正要煮飯,端著電飯鍋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陸珣將外套勾在食指上搭在肩頭,一身泥與灰地走過面前,然后砰地將房門帶上。
過了一會,陸珣聽到有人敲門,三聲,兩輕一重,禮貌又疏離。陸珣沒理,把臟了的短袖順著脖頸一把扯下來。
敲門聲還在持續,帶著不開門就不打算走的執拗。
陸珣煩得很,唰得一聲拉開門,擋在自己的領地前面。
“干嘛?”
陸荷陽反應不及,手還維持著敲擊的姿勢,直接叩上了陸珣赤裸的胸膛。
“抱……抱歉。”
指節觸過的那一點開始燒。他們沒有一起穿過開襠褲,沒有一起洗過澡,沒有在一張床上睡過覺,他們對彼此的身體感到陌生。陸荷陽下意識垂眸,目光避開眼前的軀體。
盡管對方有的自己都有,但陸珣的身體到底與自己不同。他的筋肉里凝結著力量,骨骼雖然還沒徹底長開,可肌肉的輪廓清晰銳利,肩胛骨上還有肉眼可見的青紫瘀斑。
“我拿了紅花油和創可貼來。”陸荷陽說,“我不會問你在外面做了什麼,不用這麼抵觸我。”
陸珣氣結,本以為這個人會多問兩句,自己沒準半推半就也就順便邀個功,結果人家根本不在乎。
“爸媽不在,你不用演這套。”陸珣冷眼接過。
“你不要就算了。”
陸珣將紅花油換到里側,避開陸荷陽來奪的手,又將房門敞開。
“進來。”
陸荷陽奇怪地看著他。
“幫我抹紅花油。”
陸珣在床沿上坐下,揚起臉勾起一側唇角,每當他這副表情,陸荷陽便知道,他生出一些惡毒的主意,就像黑色的花要結出黑色的果。
“你不是要做好哥哥嗎?這點要求不會不答應吧。”
陸荷陽咬緊牙關,踏進了陸珣的房間。
絆倒鐵盒
哦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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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老地方見
紅花油粘膩,在掌心摩擦過后產生一種火辣辣的灼熱感。
陸荷陽搓熱了,將掌腹蓋在陸珣的肩胛骨上,淺淺地蹭了兩下,又移開。
“是爸媽沒給你飯吃?”陸珣忽然將手掌覆上陸荷陽的手背,狠狠摁在自己的肩膀上,帶著他一起用力向下碾,動作甚至有些粗暴,“要這樣。”
力氣很大,陸荷陽感覺自己的掙扎是徒勞,就像螞蟻撓陸珣的掌心。
肩膀是暖的,紅花油是烈的,陸珣的手掌更是滾燙,陸荷陽夾在一層又一層的火焰里,每一圈指紋都在融化。
“好了吧?”他露出些許哀求的神色,“手酸。”
恰到好處地示弱,陸珣抬眼看向他,夕陽的余暉從窗臺溜進來,暖橘色的光投進陸荷陽的眼睛里,他的眸似寶石,光華璀璨,任人采擷的模樣。
指節無意識地繼續用力。
“嘶……”陸荷陽痛得從喉嚨里發出短促的氣聲。
陸珣回神,移開手掌,撇開自己的目光。
“后背還有。”
陸荷陽繞到身后,果然腰側還有一大片可怖的淤痕,看起來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散去。
他用手掌最柔軟的部位輕輕貼緊,然后慢慢往下用力,陸珣的腰部細微地顫動一下,但嘴里沒泄氣,也沒喊疼。
陸荷陽心里反倒先酸了,他不明白他在外面到底做了什麼,是捍衛,是相爭,還是什麼都不為的義氣方剛?
這次揉得算是盡心盡力,陸荷陽覺得自己無可指摘。他能感知到摩擦皮膚的滯澀,緩慢變成一種油滑的觸感,陸珣的皮膚像是磁鐵,吸著他的手不放。
反倒是陸珣先受不住,又疼又癢又麻,揉得他邪火大熾。
“停停停,可以了。”陸珣用手腕格開他的手,將衣服胡亂蓋在腰間和下身。他的哥哥是可怕的欲望之神,只是無欲無求地撫摸,只是因為持續用力微微啟唇吐息,他就受不了。
陸荷陽卻不知自己是哪里又惹到這位太歲,只得忐忑停下動作,見陸珣雖然表情嫌惡,但沒有再為難他的意思,微不可察地松口氣,又俯身拿棉簽給陸珣臉頰上的傷口消毒,撕開創可貼。
是窄窄的一方兒童創可貼,上面印著藍色的機器貓。聊勝于無吧,陸荷陽有點想笑,垂頭為他細致貼上。
陸珣的呼吸拂動陸荷陽臉頰上細小的絨毛,他下意識低垂眼瞼找自己的傷處和陸荷陽的指尖,平日凌厲的一對瑞鳳眼顯露出慵懶的柔軟感,將同樣溫煦的目光投下來,像是天神的施舍。
陸荷陽心頭一凜,用指尖將創可貼的邊緣壓緊,飛快地退后幾步,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好了。”
大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是母親蘇梅歸家的時間。
陸荷陽趁機叮呤咣啷收拾好瓶瓶罐罐,打開門迅速離開了陸珣的領地。
據說老虎放走的小動物,它會記住它的氣味,把它當成寵物飼養和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