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把自己當稱職的小丈夫了。
“討什麼東西?”
陸荷陽看到陸珣的嘴唇動了動,但聽不清說什麼。
“什麼?”
“你湊近一點。”
陸荷陽將信將疑地盯著他,俯身將耳朵湊過去。
陸珣的嘴唇迅速落在他的頰上,蜻蜓點水般地掠過,一觸即分。
陸荷陽被燙到似的,立刻驚惶地后退一步,好在偌大的教室沒有旁人,也沒有學生從門口路過。
“討一個離家前的上班吻。”陸珣重新戴好口罩,將便當袋塞進陸荷陽的懷里。
“好了,陸老師,你可以享用你的午飯了。”
第6章 兄弟情深
在陸荷陽看來,陸珣是一個不定時炸彈,完全處于失控狀態,他隨心所欲的舉動或者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可能讓他丟掉工作。他不可能將這枚炸彈隨意扔在公共區域,打算帶他到自己的辦公室再說。
好在午休時間教學樓走廊上人應該不會太多。
“陸老師,你下課啦?”
陸荷陽剛領著陸珣從教室走出來,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微不可查地嘆口氣,僵硬地轉過身:“甘老師,好巧啊。”
陸珣挑眉看了一眼陸荷陽。
“這位是?”
陸荷陽在陸珣胡說八道之前截住話頭。
“我弟弟。”
“陸老師的弟弟!”甘棠驚呼,但目光里還是帶著些許審視,畢竟很少有人在夏天戴口罩,把自己裹得這麼嚴實,“你好,我是甘棠。”
“甘老師。”陸珣無視甘棠伸出的手,只是抱著手臂微微頷首,算作打過招呼。
甘棠尷尬地收回手撩了一下耳邊的頭發。
“他比較內向。”陸荷陽解釋,“你別介意。”
內向?陸珣從鼻子里發出短促的哼聲。
老子稱霸嘉佑市一中的時候,你還在海河市河灘里挖泥巴。
“不會。”甘棠搖搖頭,“你吃過飯沒有,我們可以一起……”
陸珣冷笑了一聲:“我給我哥送了飯來,怕他吃不慣國內的菜,可惜不知道會碰見甘老師,早知道,我就多做一些。”
“多做一些”四個字發音很重,咬牙切齒地襲向陸荷陽。
“你看,他吃食堂都吃瘦了。”陸珣說著伸手環過陸荷陽的腰,不動聲色地隔著襯衫狠狠掐了一把。
陸荷陽在鏡片后垂下眼瞼忍住痛,耳根泛起緋色。
甘棠莞爾:“你們真是兄弟情深,可惜我是獨生女,都沒有兄弟姐妹。”
“我們確實是……”陸珣揶揄地笑出聲,勾起唇回味這四字,“兄弟情深。”
十年不聞不問,銷聲匿跡,回來就上床,把他當什麼,震動|棒嗎?
又算哪門子兄弟。
“對了,陸老師,周五有個聚餐,院辦組織的,給今年下半年新來的老師接風,你作為骨干人才,可一定要來喝一杯啊。”
陸荷陽笑笑:“沒問題。”
腰間又掐一下。
陸荷陽轉頭挑釁地看著陸珣,嘴上卻對甘棠又說一遍:“我一定會準時參加的。”
陸荷陽是個軟骨頭,在床上軟得似水,平日里也吃不得痛。
但綿羊逼急了,也會用角頂人。
被頂了一下的陸珣直到晚飯時候還不能釋懷,陸荷陽如約回家吃飯,也沒能討好他。
他率先吃完,撐著下巴看陸荷陽吃飯,糖醋排骨燒得很入味,醬油的顏色上得極漂亮,將陸荷陽的嘴唇沾得油亮。
“你周五一定要去?”陸珣問。
陸荷陽正想夸一句菜味道不錯,聽了問句半路又把夸贊咽回去。
“為什麼不去?”陸荷陽擦凈嘴,“我既然回國發展,和同事搞好關系很有必要。”
“你不要總像小孩子一樣。”陸荷陽放下碗筷。
“你覺得我在無理取鬧?”陸珣危險地瞇起眼。
陸荷陽站起身:“沒有。”
他頓了頓,又說:“我覺得你幼稚。”
飯桌被抵得移了位,陸珣猛地站起身隔著桌子揪住了他的衣領。
“我幼稚?”
陸荷陽雙臂撐在桌沿,脖頸后被勒出紅痕,只得傾身遷就對方,他在清冷的眼鏡片后抬眸瞪視著陸珣,任他發瘋。
“哪一次不是我給你擦的屁股?”陸珣緊盯他的雙眼,“嗯?”
“你以為一中旁邊的小賣部一而再再而三丟了東西,他們為什麼不報警?”
“你以為你泡了茍燦睿的馬子,二中那群混混為什麼不再找你的麻煩?”
“你要在陸秉文那里做乖兒子,好,我成全你。”
“乖張任性是我,聽話懂事是你。”
“但你那點酒量你心里不清楚?陸秉文葬禮那天,你喝了一瓶啤酒就又哭又笑,我來找你的那天晚上,深藍酒吧,就喝了三杯伏特加,還偏要混一杯杜松子,喝到斷片。”
“現在你說我幼稚?!”
“……”陸荷陽的眼珠動了動,瞳孔放大,牢不可破的冷淡表情出現了裂紋。
他震驚地看著他。
脖頸間倏地一松,陸珣卸了力道,頹然坐回進椅子里去。
陸荷陽有個骯臟的小秘密。
他一直以為這是自己私有的,卻不知何時,早已為陸珣所知曉。
那是高二的夏天,陸荷陽轉學到嘉佑市一中已有一年,不過陸珣從不和他一起上下學,總是搶著先于他出門,和狐朋狗友們一道走。
程東旭是陸珣的死黨,對他來說,陸荷陽與陸珣的關系并不是秘密,他聽陸珣談起陸荷陽有意出國念書,且陸秉文夫婦非常樂于為此花費金錢一事后,摟住陸珣的脖頸,咋咋呼呼為他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