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櫻一臉不信任:“我明明叫了你的。”
常庚馬上指著水龍頭說:“水聲太大,我什麼都聽不見。”
小櫻視線越過常庚看了看水龍頭,抿了抿嘴,不說話。
常庚見她不再揪著自己不放,便轉了個身,把洗碗池旁邊的膠手套拿過來帶上,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盤子。
小櫻見狀,也蹲了下來要幫忙,常庚立刻攔住:“你別動,仔細劃傷手了。快出去坐著,我很快弄好。”
小櫻于是站起身,退后兩步,給常庚騰地方收拾地板。
這個在她印象中兩手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現在居然很熟練地收拾打掃,小櫻有些難以置信。剛剛想到這,昨晚意外看到的激情擁吻的鏡頭又在腦子里重新播放,把她給嚇得使勁甩著腦袋,頭發都被甩一臉。
常庚收拾好東西站起身,看到的就是小櫻這樣一副沒啥形象的模樣,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你這是怎麼了?”
小櫻沒好氣地在心里嘀咕:“還不是因為你啊!”
兩人終于好端端地坐在沙發上喝著茶。
小櫻歪著頭端詳了他一番,說:“常庚哥哥,你變了好多啊。”
常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嗎?不是都說男人老得慢嘛,我也沒長胖,怎麼就變了呢?”
小櫻搖搖頭:“不是外形的變,是人變了好多。”說完,她沖常庚擠了擠眼,“你跟嫂子感情很好呀。”
常庚“哦”了一聲,接著說:“嗯,是的,很好。”
小櫻想了想,問:“叔叔阿姨那邊現在怎麼樣了啊?”
常庚一頓,沒有馬上回答。
小櫻接著說:“是不是很難啊?畢竟,國內跟國外差別還是挺大的。”
常庚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都是預料之中的事。
”
小櫻有點嚴肅地說:“常庚哥哥,我真的沒想到你會下這麼大的決心,無論是對家庭還是對工作,這件事對你的挑戰都應該是前所未有的。國外的環境你大概也了解,我身邊也有跟你情況一樣的人,有些還是國內出去的留學生。他們在留學期間可以讓自己的感情隨心歸屬,但是回國后很多都回到了家人希望他們走的那條軌道。哥哥,我希望你幸福,我也希望你一路上都走得開心順遂。可是你現在把自己的路給堵在這,以后的事真的想好了嗎?”
常庚笑了笑,說:“怎麼現在你好像是我的長輩了呢?個中利害關系,我很早以前就已經全部考慮過了。我跟他,并不是簡單的隨心歸屬。我的面前有過太多的機會可以變換軌道,最終都沒有實現。小櫻,玄乎一點地說,這就是命。我和他之間,斷不了的。我的路并沒有堵。現在父母的心里依然堵著放不下,這個我知道。他們不愿意承認和接受他,可預測的短時間內,都不可能接受。但我還是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至于工作嘛,這也沒什麼。到了我現在這個程度,已經不是公司選我了,而是我選公司。”
小櫻說:“我只是擔心你。”
常庚摸了摸她的頭:“嗯,我知道。謝謝小櫻。我現在過得很幸福,很開心。我第一次知道愛一個人和被一個人愛是什麼感覺。這種感覺令人上癮,永遠不希望醒來。”
小櫻努了努嘴:“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不問了。我也不打算再被你喂狗糧了。
”
常庚敏感地抓到了關鍵字:“再?我什麼時候喂過你狗糧了?”
小櫻又難以避免地想到昨天那一幕,臉都有點紅:“算啦算啦!不說了!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常庚為難地說:“你不早說,我剛剛才把早餐都吃完了。”
小櫻吃完常庚手忙腳亂給她弄好的早餐后便出門去了,說今晚有聚會,她得去倒騰倒騰頭發。
許言下班回到家,停好車后居然碰到在小櫻的朋友胡秋明。
胡秋明見到許言,眼神里透出意外的驚喜,很高興地走上前打招呼:“許先生,這麼巧啊?”
許言眨眨眼說:“嗯,很巧。胡先生是來找小櫻的嗎?”
胡秋明笑著說:“是啊,今晚我們一群人有聚會,我過來接她的。許先生這是剛下班嗎?”
許言點點頭。
胡秋明笑容沒停:“不知道許先生平時有什麼娛樂活動?一下班就回家,不出去玩嗎?”
許言搖搖頭:“我要回家做飯。”
胡秋明有些訝異:“一頓飯做下來,收拾好,一晚上基本就過去了啊。感覺有些浪費大好時光。”
許言按了電梯,看樓層還得等好一陣,于是說:“跟家人一起吃飯,不是浪費時間。”
胡秋明有些接不下去話,尷尬了一小會,不過他似乎是個很擅長自我調整的人,馬上說:“哪天如果有空的話,能否約著一起出來喝一杯呢?”
這種直白的邀請,許言還真的是第一次聽到。他的生活圈子實在是太狹窄,基本都是工作中的同事,同事之間是不會有這種對話的。以前也就常庚會跟他這麼說話,有很明顯的追求意味。現在突然聽到這種話,許言一下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他不知道這個胡秋明是否清楚他和常庚之間的關系,如果清楚,那這般橫插一腳算怎麼回事;如果不清楚,那怎麼用這種有些曖昧的語氣說著有些曖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