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年,許言的心理疾病完全康復。醫生握著他的手向他表示祝賀的時候,他激動地哭了。
當時,許言真的很想很想告訴常庚,我已經好了,我真的已經好了。
但常庚已經被他弄丟了。
第102章 著火
兩個人靠著床頭說話,多半是常庚在問,許言在說。最后許言終于發現了,反問:“為什麼都在說我?你呢?”
常庚挑挑眉:“我怎麼?”
許言從他懷里坐起身,看著他說:“我想聽你說說你自己。”
常庚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想知道我這兩年都干了些啥?”
許言點點頭。
常庚心想,我要是告訴你當初你偷摸跑了把我急得吐血住院,抽煙抽得差點把房子給點著,估計又得哭到天黑了吧。
于是他輕描淡寫地說:“就開頭難受了幾天。后面知道是我爸搞的鬼,就去找他理論,沒理論出來啥結果,就給他拜拜了。”
許言有點莫名:“什麼拜拜?”
常庚把人撈過來抱著:“就不再搭理他了。”
許言馬上又坐起來,有點難以置信地問:“你離家出走了?”
常庚感慨,還真是了解他啊。苦笑了一下:“不算離家出走,不過也差不多意思。沒再回過家而已。”
許言有些自責地低著頭,剛想說些什麼,常庚就把話頭給截住了:“你要是想說都是因為你,搞得我跟爸媽關系破裂這種混賬話,我就不高興了。”
許言到底也沒說這種混賬話,他摸著常庚的臉:“這兩年,你過得不好吧?瘦了好多。”
常庚由著他摸,笑了:“你走得這麼痛快,我肯定好不到哪去啊。初戀那次我被人甩得這麼突然,這回換了個人還是這麼突然,我都在想是不是我這個人有問題,是不是我不值得被交付感情。
第一次拿回我確實沒有太上心,被踹了也是應該。但這次,我自認為掏心掏肺了,還是被踹。當時我真的很難過。”
本來常庚只是打算用玩笑話輕松帶過的,可是他剛剛說完就后悔了,因為眼前的人眼淚又掉下來了。
常庚心里一沉:“天爺啊!我又把他弄哭了。”
許言緊緊抓著他的胳膊,低著頭任由眼淚吧嗒吧嗒掉到床上,顫著聲音說:“我怎麼會想分開,我,我那麼喜歡,那麼珍惜你,我怎麼可能想要分開。”
接下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聽得常庚心尖一抽一抽地疼。
不過,他沒有再摟著人哄,就默默地坐著陪著他哭,讓他哭個痛快。
他知道許言心里比他好受不到哪去,得讓他都發泄完了才好。
最后,許言是紅著眼在廚房做的晚飯。
今天一天把以前一年的份例都給哭完了。
常庚看他哭得這麼累,想拖人出去吃飯,許言死活不干,說自己的臉就像被人打過似的,怕進去餐廳會被人報警。
常庚納悶,你的眼睛紅腫干嘛要報警抓你?
許言白了他一眼:“不是抓我,是抓你。”
常庚失笑:“哦,以為是我揍的是嗎?他們管得還真寬。”
雖然是同一個人做的飯,但到底不是在國內,許言也沒辦法做出來以前常庚慣常吃的味道。
不過常庚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吃了些啥,許言就算給他個空盤子,他也能直接把盤子給啃了。
常庚在刷碗的時候,許言在身后支支吾吾地說:“晚上住哪?”
水龍頭的聲音嘩啦嘩啦的,常庚都沒聽清,只知道身后許言在嘰里咕嚕說著什麼,于是轉過身來問:“你說什麼?”
許言抿著嘴看著他,摳了摳虎口,沒吱聲,常庚卻突然看明白了,忍不住笑了:“我在酒店的房間早上就已經退了,行李全在車上。沒人收留的話,我當房車住也行。”
許言眨眨眼,哦了一聲扭頭就出了廚房。
洗完碗出來,常庚擦擦手,喝了口水,轉身去拿外套。許言坐在沙發上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直到常庚開始換鞋了,他才跳起來:“你去哪?!”
常庚一邊換鞋一邊說:“我還能去哪?”
許言急了,閃身擋在門口,繃著臉不給他走。
常庚換好鞋,跟許言面對面站著大眼瞪小眼,最后沒忍住笑:“我的行李還在車里,不得拿上來啊?”
許言愣了愣,被常庚刮著鼻子說了聲傻瓜。
常庚過了好一會才拎著個行李箱回來,時間有些長,搞得許言心里七上八下的,以為常庚偷摸跑了。
他就跟只貓似的死盯著大門,門鈴響的那一刻他都蹦了起來。
常庚閃身進來關上門,許言就摟住他的脖子半天不撒手。常庚有些無奈:“我就下去了這麼一會,這是怎麼了?”
許言一動不動,過了幾分鐘才說:“我怕你跑了。”
許言這時的心情很復雜,就這麼十分鐘左右到事,他都這麼患得患失。常庚兩年都沒找到人,他得難受成什麼樣?
常庚拿衣服出來換洗的時候問:“你不是有個室友嗎?我留在這里合適?”
許言搖搖頭:“他男朋友過來了,早上他說今晚不會回來。”
常庚笑著說:“這麼巧啊?”
收拾行李小能手出門的時候總是把所有必需品都備得齊齊整整的,許言都沒有什麼用武之地,剛剛還想著是不是要翻找一些牙刷毛巾什麼,結果常庚一個洗漱包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