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怎麼可能走到這條路上來。”
許言從常庚懷里掙扎出來,眼淚汪汪地看著常庚,傷心欲絕:“常庚,我希望你好好的,我一想到你會因為我被人戳脊梁骨、被人在身后議論說閑話,我就很難受。你跟我在一起,從此無兒無女,我真的受不了啊!”
常庚的心狠狠地揪成一團,眼睛鼻子都紅通通的:“所以,你就把我這麼拋下了?你以為你這樣一走了之,我就能找個姑娘生個孩子啦?啊?我的心呢?你想過沒有?我的心有多痛你想過沒有?”
常庚往許言臉上一抹,再往自己臉上一抹,兩個人的淚水糊了他滿手。常庚握緊滿手淚水的拳頭,錘了錘自己心臟部位:“這里,已經給你了,拿不回來的。不管你走到哪里,不管你離開多久,它都跟著你走了。你在,我的心就在;你走了,我一輩子孤家寡人就這麼過。”
許言哭得視線都變得模糊,他一下下的錘著常庚:“你怎麼這麼傻!我放你走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走!為什麼會有你這麼傻的人啊!”
常庚坐得穩穩的給他捶打,讓他哭,讓他發泄,吻著許言帶有淚水咸味的嘴唇,不停地哀求著說:“許言,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跟我回家,好不好?”
許言睡下后,常庚給他掖了掖被子,再去洗手間給自己洗了把臉。黑色的外套上都有明顯的淚痕,他也沒管那麼多。
一個上午哭了兩場,許言累慘了。吃完午飯很快就睡了過去。
常庚把晚上的航班改簽,坐沙發上歇了好一會。今天對他的消耗也很大,上午已經聊到這份上了,許言還是沒點頭跟他走,這讓他很懊惱。
可是能怎麼辦呢,許言實在不肯走的話,那只能他辭職過來這邊找工作了。
常副總會不會暴跳如雷他并不關心,他只是覺得對老媽不是太好交代。
這兩年,兩父子一直在冷戰,常庚對老爸避而不見。有一回甚至為了避免跟出差的常副總同機而臨時跟人調班,他連跟老爸處在同一個機艙都不肯。
常媽媽夾在中間也很難做,看著兒子從那件事后一直都陰沉著張臉,沒再笑過,當媽的也著實很不是滋味。
她甚至嘗試去說服自己老公,算了吧。
常副總堅如磐石,說什麼都不為所動。好端端的兒子要搞同性戀,他一想起這事就恨不得抽棍子出來把常庚揍一頓。
就是因為這樣,整整兩年,常庚也沒辦法從他爸嘴里得知許言到底被他弄去了哪里。他真的恨啊!這個老爸,真的寧愿他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樂意他找個男的過日子。
常庚在客廳里坐了好久,心里都已經算好了一筆賬,如果跟公司離職的話,需要賠償多少錢。同時還在網上看了漢莎航空的飛行員招聘公告,了解自己在異國他鄉的行情。
最后甚至把漢堡的房屋租賃信息都過了一遍。
他真的準備好了,許言點頭,就帶他回國;不點頭,那就自己留下。
總之,讓他把許言一個人放在這里,絕對做不到。
許言的午覺睡的時間很長,跟從前一樣。常庚看著時間進去叫他,就怕他午覺睡太久,晚上又該睡不著了。
上午哭得太狠,睡醒睜開眼,兩只眼睛腫得像桃子,睜眼皮都有點費勁。
常庚有太久沒見到美人起床的模樣,心里軟軟的。
許言有些迷迷瞪瞪地看著他,常庚坐到床邊,讓他的頭靠在自己懷里。
剛從被窩里鉆出來的許言,暖烘烘的,讓常庚的心一陣服帖。
許言的臉貼著他的胸口,兩只手環著他的腰,睡眼惺忪朦朦朧朧地說:“你怎麼不休息?”
常庚親了親他的頭頂:“沒事,我不困。”
時差都亂七八糟的,確實不困。
許言又往他身上靠了靠,貼得更緊了些,過了半晌,說:“常副總讓我給你留一個正常的生活環境。他給了我幾個備選的地方,讓我隨便去哪個都可以。條件是不能再待在你身邊。”
常庚嗯了一聲:“我猜到了。”
“我沒有去他給我找的地方。自己聯系了現在這個公司,以前跟導師做項目的時候跟這個公司有打過交道。我沒有拿你爸的東西。”
常庚又嗯了一聲:“我們許言自己就很能干,不需要他。”
“公司那邊自動辦了停薪留職,我去遞交辭職申請的時候才知道。”
常庚說:“他沒給你留余地,但給你留后路了。”
“我來了這里也很想你,這里好陌生。”
常庚低頭親了親他的臉,哄著他:“許言,告訴我吧。這兩年你的日子,我都想知道。”
許言孤身一人來到陌生的國度,雖然可以用英文交流,但其他人說的德語他又聽不懂。
當時,他的心理治療才剛剛開始,狀態非常不好。幸好碰到的同事都挺樂于助人的,加上許言本身長得比周圍的人都嬌小,顯得特別年輕,很多同事都把他當小孩子,許言因此得到了很多幫助。
他的室友給他介紹了心理醫生,在這里開始了系統的心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