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父母,你可能理解不了我們的想法。”
常庚火了:“你有沒有搞錯!你又何嘗理解我的想法了?你根本就沒打算理解對吧?你覺得把他弄走了,我就可以像你們期待的那樣喜歡個女人,然后結婚生子傳宗接代?做夢!”
常媽媽被這麼火爆的兒子嚇著了,上前伸手搭在兒子肩上,想讓他平靜下來:“小洋,你別這麼生氣,你爸爸他……”
常庚正在氣頭上,根本就沒發覺常媽媽走過來,只感覺有東西碰了自己的肩膀,條件反射就甩手出去,他力氣太大,沒想到把常媽媽給甩得往后一個踉蹌坐在地板上。
這回常庚才知道老媽這身后,轉身過來著急忙慌地把人扶起來。常爸爸也火了:“常庚!你敢對你媽動手!反了你了!”
常庚理虧,啞火了沒說話。
常媽媽趕緊唱白臉:“我沒事,小洋不是故意的。”說完她拉著兒子的說,“小洋,媽媽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我和你爸爸何嘗又好受了呢。你爸爸做的事情,也是無奈之舉。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一起往前看,往前走,好嗎?”
常庚正打算開口說話,常媽媽沒給他這個機會。從兒子出柜那天到現在,已經過去蠻長一段時間,常媽媽從當初的震驚、難以置信,后來慢慢冷靜下來,現在終于可以跟兒子分析利弊了:“小洋,現在是個自由戀愛的年代,這個媽媽知道。但父母者為孩子計深遠,這個總是不變的。你,跟一個男孩子,你們能有什麼未來?你們不可能像正常情侶那樣得到祝福,也不可能像正常夫妻那樣得到法律認可,你們不能繼承和享受對方的任何財產,說不好聽的,你們也不可能有權利在醫院通知上給對方簽字。
何苦呢!媽媽一想到你的未來有這麼多坎坷,我心里不好受啊!”
常媽媽是常庚的死穴,他跟誰杠也不會跟老媽杠。
這段發自肺腑的話他聽進去了。但聽進去又怎樣呢,現在人都找不著了,他根本沒心思去想別的東西。
這事在他心里過不去,他沒有再跟老爸吵,但還是放下狠話:“他一個生著病的人,還在治療,就這樣拋棄一切遠走,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常副總,您肯大發慈悲告訴我的話,我感恩戴德。不然的話,我就只能自己找。”
走出家門之前,他撂下一句話:“找不到他,我就不回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常庚沒有再回過家,也沒有再見過自己老爸。常媽媽有時候會過來幫他收拾收拾屋子,還能見著。她雖然也不清楚家里老常對那個小伙子到底做了些啥,但她也并不認為把兒子這個不恰當的對象趕走是件錯的事。可是,兒子的心像水庫閘口一樣對自己老爸關得緊緊的,當媽的也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兩頭都好像沒有錯,但結局卻錯了,她也無能為力。
常庚就這樣獨行俠般地過著自己的日子,一天天的,時間一晃就快兩年了。
這兩年里,付思辰居然終于打動了溫雅,兩人正式交往。袁程跟小鼓手還甜甜蜜蜜地在一起,小鼓手還時不時會去酒吧表揚,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念書。至于吳桐,已經是一個可以坐診的主治醫生了。
沈楚新沒有離開G市,常庚以為他當初是為了許言才在這個城市定居的,現在許言離開了,他居然沒有離開,這倒像是在給常庚一個若有若無的信號,也許許言哪一天還會回來。
而常庚自己,滿世界地飛著,只要公司不強制休假,他就不停,跟個陀螺似的,吳桐問他是不是奔著公司勞模的目標在工作。常庚笑笑,沒說什麼。其實他們幾個人都知道,這小子這麼不要命地在工作,是為了找那個離開了好久的人。
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把當地跟民航業有關的公司都跑一遍,再把酒吧也跑一遍。那家伙謀生的技能只有這兩個。
可惜,從來都沒有結果。
許言真的不要他了。
“昨日”酒吧居然還在繼續營業。客人照樣不多,他們幾個人一直都很奇怪這個酒吧是怎麼存活下來的。時不時來這里聚聚,是幾個人不變的習慣。
今天溫雅很晚才來,付思辰剛剛從機場把她接回來。她去歐洲出了趟差,參加航空展。這種事都是很累人的,大家都做好了聽溫雅吐槽吐一晚上的準備。
結果,溫小姐一坐下,灌了大半杯蘇打水后,手背一抹嘴巴,完全沒形象地沖常庚嚷嚷:“你猜我這次去歐洲看見誰了?”
常庚白了她一眼:“你交游廣闊,我哪知道。”
溫雅看了看其他幾個人,再看回常庚,有點小心翼翼地說:“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我看到的應該是你的前男友。”
這兩年,常庚就一直這麼素著,男女不近,付思辰問他是不是隨時準備遁入空門,他回踹一腳:“去你的遁入空門,我舍不得這把頭發!”
付思辰想想,也對,常機長遁入空門的話,那得傷了多少女孩的心。